《帝经》乃是炼气锻身法门,分赤子、王者、皇者、大帝四大境地,每一境地又细分为初入、明堂、云陛三层,共十二层楼。
“嗡!”一声轰响,少年跌坐在地,山间刮起一阵旋风转眼散去。疼痛,没了,只剩下浑身汗湿和神清气爽。
“唔......当世无道,百姓如草芥,管不了那么多了。”
“是,你!你有一颗赤子之心,当得起让本帝从数百载甜睡中复苏。赤子,记着我的话你就能做到,记好了......化赤子之心为帝心,觉万民之苦,解万民之难,虽千万人弗届,吾愿一往无前也!除私欲,绝情爱,方能公允持正,无偏无倚,以大德服四方,受万民推戴;行天道、造乾坤、立纲常,容万千生灵生息不止,繁华昌隆,则帝心亘古不灭,与世长存!牢记,牢记,不然空有勇力绝世,不免落入匹夫之流,无用矣!”
“帝者,德服四方,威令诸侯,非世出也!天道陵夷,世道混乱,帝则应世而出,替天行道。人无道,杀之;神无道,戮之;仙无道,斩之;兵伐无道,纵横寰宇,重塑朗朗乾坤,以承平乱世、人道昌荣还万民之愿。”
“是,仙老。”长弓云沉着下来,垂首又道:“那,云儿能学帝经之法吗?”
模糊光芒间,盘腿静坐,双目微闭的仙老桐风英微微点头,面上无惊无喜,语气淡淡的道:“该当出世,孩儿勿惊,统统顺其天然,勿庸人自扰。”
所谓传道、授业、解惑,最难者,解惑也!
“可帝经之法......”长弓云想说,却骇然发明话临出口时脑中白茫茫一片,一个字的经文都没有!
长弓云的身材扭转之势放缓,垂垂停止,却还是悬在三寸半空。入门功法尚未行完,他意念一盛,腹下霹雷作响,本来在扭转中凝为气柱的灵气被神念遣散,涌出丹田散向四肢百骸,生生的挤入筋脉、骨骼、肌肉、皮肤,令满身无一处不疼。功越行,痛越烈,好似整小我都要被涌入的灵气撑爆普通。
“诸侯兼并,胜者具有越来越大的领地和越来越多的仆从,当今帝国中,气力堪比皇室的诸侯已有十指之数,天下即将大乱,帝国即将不存,恰是匡复明堂共和旧制的良机。云儿,他日你学成下山,当为百姓立命,讨伐无道之帝皇,还天下以承平。”
“仙老,《黄胄》简书说帝国之初有十万八千里边境,人丁千万;《国略》帛书里说,现在帝国有二十万里边境,地更大物更博,却独一人丁两千万三百万,弟子不解,究竟是经籍里记录错了,还是甚么启事让近八千万人丁消逝,六百年来,人丁竟然不增反减?”
半梦半醒的长弓云挪到榻边,取出温养在怀里的锦缎包裹放在枕下,和衣睡去。
晨诵、早读、午修、晚讲,长弓云在仙老桐风英的倾力教诲下,孜孜不倦,一头扎进书堆,垂垂也读出滋味,如痴如醉。
石洞外,平台边,深夜带着雪峰寒意的山风吼怒,盘腿静坐的长弓云逐步沉着下来,表情不再为得失遭际而颠簸。意念所及,《帝经》再现,他去除鞋袜,双腿交盘,脚心向天;双手搁膝,掌成虚托之势,掌心亦向天,加上头顶天灵,此谓五心向天的静修之法。
他看到通俗的夜空群星闪动,在群星间似有一双敞亮和顺的眼睛看着本身,那是娘亲在看着孩儿。娘亲,你在天上好吗?云儿想你,云儿要你返来!
“呃!”他的身材再度震颤,竟然缓缓平空而起三寸,主动扭转起来。
怀中有物顶住书桌边沿,硌的心口生疼。铜板,帝经。
梦中挣扎,枕头落地,铜板沉重未曾挪动,长弓云的枕骨碰触到包裹着锦缎的铜板上,却仍在梦中气愤、挣扎、希冀,涓滴不觉锦缎内溢出丝丝暖光,浸入头颈之间的神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