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先生临时歇息,本将军另有些军务,告别。”
吃过些肖封端过来的热粥,再喝下小璐煎熬好的祛寒药,力量才仿佛回到身上,或是药有安神之效,睡意袭来,便安然睡去,这一睡倒是几年来可贵的好眠,有多久没睡的这么结壮过了?
“只怕活不过一年。”
梁羽看那张琴逸一脸苦笑, 只做视而不见,“你那名字有些绕口, 倒不如文弱来的朗朗上口,归正一个名字,代号罢了, 何必在乎。”
张琴逸笑笑, “将军叨教, 门生不敢有涓滴坦白。”
“一年么?”梁羽暗自嘀咕,皱起双眉。
张琴逸摇点头, “将军,实在门生并不是那么文弱的。喜好就上”
“且待其详细查明,再作筹算不迟!”
“将军,莫非您不记得一年前本地猎户进献的一棵千年人参?”
“胡军医,那张琴逸所患何症?”
胡军医笑道,“于别人而言,或许是难于登天。但是于将军么,倒是易如反掌。”
“哦?还当过官?”梁羽不由再打量他一番,年纪在二十五六摆布,长身玉立,面庞澹泊,目光暖和,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个张文弱身子虽薄弱,但目光中的睿智却如何也粉饰不去的。
梁羽泄气道,“秋云山那么大,那至燥之物又岂是那么轻易便找到的?”
楚人好雅,凡是读书认字之人,只要稍有前提,都会有那么一间书房,挂上文人雅士的书画,再用满书架的墨香彰显小我雅趣,至不济也要摆上文房四宝,搁上四书五经。不过,书房仿佛只是文人的专利,楚国文武泾渭清楚,文人嫌武者粗鄙无礼、以武犯禁,武者嫌文人陈腐穷酸、以文乱国。二者各有专属,谁也压不过谁,也幸亏前三代大楚天子还算圣明,制衡一道也玩得炉火纯青,故国泰民安,还呈现了“景明之治”乱世之年,但自当今圣上昭文帝继位,文武制衡这套体系开端有所倾斜,昭文帝好文,爱好文人雅士的琴棋书画,时不时地停止些诗会词坛的集会,上有所好下有所效,这煌煌大国诗来词往,歌舞升平。因而乎,国度机器这套体系也越来越偏向于文人,文人的地问越来越高,越来越有赛过武者的趋势,更有甚者,二品武官竟然要向个五品文官施礼,可见武人职位被糟蹋到何种境地。昭文帝的不耐军事,终也导致了三年前匈奴大肆犯边,泱泱大楚二十万雄师一败涂地,若非梁羽的横空出世,二殿下的力挽狂澜,这万里江山都能够被□□在匈奴的马蹄下。
张琴逸笑笑,“燥物生于寒地,这秋云山百五十丈高,山顶正乃至寒之地,吾亦是想碰个运气,何如运气不佳,不但未找到药物,还几乎冻死于山中。”说至此,不堪唏嘘。
张琴逸也是淡淡一笑,“多谢将军,打搅之处还瞥包涵。”
梁羽一撇嘴,“甭管他代价多少,本将军只晓得若不能用之救人,那就是分文不值,狗屁不是。”
书房却透出一丝亮光,申明这梁羽将军还没有睡。
梁羽眼睛一亮,“先生来此,莫非那秋云山中有此至燥之物不成?”
“你要让他为你所用,只怕不那么轻易,特别还是一个进士出身的文人,想来不会屈居于一个五品将军麾下。”即便不值钱也比这武人值钱多了,齐二狗但是心知肚明,故乡的一个穷秀才都能让地主老财们施礼呢。
张琴逸苦笑一声,“门生这身子受至寒之气所袭,乃需一种至燥之物方可消灭。只是这天下之大,至寒至燥之物皆属罕见,更属圣品,寻访谈何轻易。”
二甲第一名?撤除进士落第前三名,这二甲是赐进士出身,而这二甲第一名则被称为“传胪”,能在天下大考中高中第四名,那也是了不得的本领啊,按说也该进翰林院才是,如何反而去做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知县?这迷惑梁羽天然不会问出,只是又问道,“不知先生生的何病,要寻多么药物?”得知人家是鼎鼎大名的进士,称呼也改做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