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争阳的手上蓦地传来前提反射般的疼痛,仿佛这一刀一刀,是剁在了他骨节清楚的手指上。劈面的女人盯着他,眼底寒光更甚刀光。
“――等一下,我能不能再查抄一下新换的餐刀?”卫霖俄然出声。
是她!束争阳心底一动,闪现出料想当中的对劲浅笑――她公然跟随他的脚步而来。他就说过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你是坦白从宽,还是要我刑讯逼供?”莫莉的声音低而森冷,像沾血锋刃,不耐烦地压在对方的颈边,再往下一分,必将血溅三尺。
面对持续两个“晓得吗”,白源眨了一下眼,脸上没甚么神采。在他看来,演甚么,如何演,都无关紧急,只不过是他靠近目标、完成任务的东西手腕罢了。就跟成为半机器杀手或者异能者队长没甚么两样。
白源花两分钟看完脚本,递还给副导演:“能够了。”
没人反对,卫霖走到摒挡台边,拿起那把新换的餐刀。钢制的,轻巧而健壮,刀锋和刀柄的联络处严丝合缝,没有任何题目。
卫霖没有理睬他,转头朝导演组点点头,笑着说:“没题目。”
“我想,你欠我、很多、很多个、解释。”寒光凛冽的餐刀被莫莉抓在手中,剁向砧板上无辜的胡萝卜。她的手抬得并不高,食指有力地压在刀脊上,每一下挥砍都踩着心跳的节拍,又沉闷,又脆利。被碎尸的胡萝卜绝望地向刀锋两侧栽倒,一块块都是不异大小。
副导演担忧地看了一眼查胤:她一点演戏经历都没有,行不可啊?
他在经纪人以外,又非常狗腿地充当了个“失职尽责小助理”的角色,忙前忙后地照顾,白源不但发笑:“我脚酸,你也给我揉揉?”
查胤淡定地朝他点头:本质出演就行。
束争阳看着场外,撑在台面的那只手,指尖扣进掌心,将攥住的一截胡萝卜碎块戳了个对穿。
李奥脚下微退半步:“……姐。”――束争阳皱了一下眉,比之前面对徐韶依时的云淡风轻,这声号召显得干涩而又不快。白媛媛眼中毫不粉饰的怒意、埋没的不屑刺到了他,令他生出从未有过的膈应感,仿佛那些随心所欲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东西,此中有个俄然落空了节制――并且还是他新发明的、饶有兴趣的阿谁。
(查胤:感受不对――莫莉再如何满腔肝火、乃至脱手经验弟弟,都是建立在“爱与体贴”的根本上,只不过表示体例比浅显人更倔强、更暴烈。可白媛媛的神采和腔调……“爱”呢?“体贴”呢?如何感受真的是仇家寻上门!)
但束争阳被白媛媛那刀锋般的声线割出了一身寒意,竟忘了前面的台词,而是又退了两步,急于寻觅倚仗似的,一只手撑到了摒挡台沿。
――他必须把白媛媛弄到手,才气消弭这类挥之不去的危急感。
第六十七章女暴君(上)
“行,就这一套吧,不消换衣服了,但是得化个妆、弄个发型。”查导叮咛场记去安排个最好的扮装师,然后把分外打印的徐韶依的脚本递给他,只要薄薄的两页纸,包含持续的三个场景切换、十几句台词,以及三记痛痛快快的耳光。
副导演这才想起,要跟束争阳打个号召,就算影帝只是矜高地在中间看着不发一言,他起码也得说点场面话,动员一下氛围。
白源安静地伸手与他握了一下,态度既不逢迎,也不骄贵:“查导,您好。”
他刚朝束争阳走去,后者摇了摇湿漉漉的手指,表示不必多说,然后在助理及时递过来的绢巾上慢条斯理地擦干手。
束影帝吃了他演艺生涯的第一个“ng”,神采极其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