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七手八脚将昏倒了一夜的胡源抬出马车。他还穿戴昨日的玄色骑马装,面色惨白,右小腿缠着的布条还在渗血,身上虽披了件貂皮披风,手指还是冰冷。
“你还会医术?”他问。
“你又在玩甚么把戏?”
苗大肚不管三七二十一,从马车上扑通跳了下来,立在肥大的老迈爷面前:“喂,老头子让开,我们要出来找人。”
院子里的乌鸦和锦鸡仓促而来,看到胡源也吓了一跳:“这这…如何会伤成如许。”
草草包扎好胡源的小腿,转过身在盆中净手。
胡源指了指她腰间的香囊:“这个味道,是槭树园里的香草,我从未闻过,你身边的人也没有,我印象很深切。”
胡源嘴角牵起:“可你是个女人家。”
草草将香囊一撤,这内里是她留下的另一半香草种子:“你鼻子可真灵,你属狗的么?”
老头见胡源伤得这般严峻亦是皱眉,倒是一言不发得走在前面,敲了敲巷尾的一扇门。
草草没好气道:“你还看不出来是我么?”
大爷看了看马车,对他道:“随我来吧。”
胡源闭眼笑了笑,吃力得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草草怕胡源吃不消这等痛苦,乱踢乱动让她没法施力,只得将他手脚一并绑了起来。这一番工夫下来足足花了两个时候,坐在门外等着的胡秉已坐不住了,一向在外拍门。
“是,娘娘。”
晌午的街头还是北风钻骨,街角一处日日关着门的商店的前蹲着位卖青菜的大爷,本日青菜没卖出一根,他也不急,眯眼闲适得抽着旱烟。
草草一怔,脸顿时红了起来:“谁,谁说的?”
老迈爷哈哈大笑:“你是罗期的部下?”
胡秉跟着两个神君快步朝里走着。方才的老头神采发白,仓猝跪下:“小神不知这位便是君上转世,几乎误了时候。”
驾车的苗大肚待到车停稳,掀了车帘朝内里轻说了句话,袁亮探出头来看了看,点头道:“就是这里。”
胡源面色惨白,稍稍动了脱手。草草这才想起来他的手脚还在绑着。
离历儿山关隘比来的割风镇本是周遭百里最大的城镇,不过现下也受了魔狼军的影响,大街之上寥寥放着几个摊子,铺子也大多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