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在槭树园看了一圈,这里的树木多多极少长大了些,有的已经枯死,换上了新树。她在树下洒了一半香草种子,也不跟地盘啰嗦,直接问了学士府的方向。
“这……这也太直接了吧。命簿上也写着,君上同娘娘应是偶遇。”
本来这酒馆老板年青时是个不折不扣的清闲公子哥儿,不幸家道中落,在这一带乞讨。他嗜酒如命,总爱来小酒馆讨点酒喝。不过他半生也算尝遍美酒,对酿酒一事也非常精通,一日同乌鸦相聊甚欢,这俩神君竟将这酒馆赠送与他,只不过用的是琴师仲草草的名义。
乌鸦锦鸡吓得跪坐在地:“娘娘,千万使不得。天下尽知伏羲琴在长留山上,如果晓得娘娘将它带下凡界,尊上又在转世当中,不免腥风血雨。”
草草无法道:“真是多此一举。那你们先放出话,就说‘琴仙’隐居隐烦了,想要出来招个门徒。”
乌鸦嘿嘿一笑:“尊上好得很,十岁就能弹得一手好琴,现在十八啦,三天两端被天子和太后喊到皇宫去操琴,人间大抵已经没人敢教他了。”
酒馆老板也是能生,草草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崽子围进酒馆,听了半晌才大抵明白了。
隆冬已过,香草皆以结出饱满的果实,有的果实更具香气,闻起来有种莫名的忧愁之感。
白帝琴房当中陈列本就未几,现下没人在更显得空空荡荡的。草草念了个咒,将白帝常常弹的那把琴放进了乾坤袋,又随便拿了几本放在几案上的琴谱。
“胡知县五年前就已升为侍读学士,百口搬去了都城啦。”
一阵香风吹过,草草成心偶然得看向琴室以外的香草。
酒馆老板和老板娘方才遣走门口的一堆不满的客人,想要返来好好号召草草,却见她一脸笑吟吟得告别而去。两人仓猝留客道:“琴仙多留些时候吧,我们等了这么多年才有机遇酬谢您的恩典。”
尘凡已过十几载,仲草草之名却越传越神,的确是人间谪仙普通的存在,美其名曰“琴仙”。难怪这酒馆老板一见着这位拯救仇人就从速跪下了。
地盘一起恭维着将草草送到酒馆,两位神君养得珠圆玉润,如果变作真身约莫都要飞不动了。
时下已值夏末,琴房外蝉声阵阵。草草百无聊赖得坐在她常日里听白帝操琴的蒲团之上,顺手翻了翻桌上的几册《仙界别史》。估摸着白帝比来也没甚么时候看这些闲书,还是还是草草先前看的那几册。
锦鸡忙点头:“么斯么斯,内内能来奏号。”
草草一起直飞临安城小酒馆,那小酒馆还在卖酒,只是已经换了老板,买卖也非常火爆起来。草草带着帷帽挤在人群,正在忙活的老板看到来人立马迎了上来,竟然咚咚磕了两个响头。
乌鸦声音都在颤栗:“恰是啊,娘娘。”
是因为她讨厌白帝么?她对白帝敬而远之,远而更敬之,实在说不上有甚么特别讨厌或者特别喜好的处所。
草草有些难堪,赶紧扶起跟前的中年男人,正筹办问他乌鸦锦鸡在那边。那急性子老板已经转过甚来号召着妻小,嚷嚷着将草草领进酒馆当中。
草草被吵得突突直跳的头,指了指一个年纪最大的少年:“那本来住在这里的胡知县呢?”
草草扒了窃匪指:“我一时胡涂了,该当是十六岁来寻他的。”
“娘娘,咱能不打打杀杀不?比如您在酒馆弹奏一曲,君上为您的琴技佩服,甘心拜您为师。”乌鸦说着已是满面神驰。
乌鸦锦鸡还是没甚么创意,还是在学士府四周盘了家酒馆。不过此次有地盘给他们筹措,连掌柜伴计都遴选得好好的,二位爷每天就坐在店里收钱打盹,趁便偷窥学士府,过得好不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