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没想到这个小仙也是多情,内心装着一个上神,还装着一个凡人,执念唤醒如此多的水月镜片,真是个大费事。
陆吾眼色哑忍,稍一用力,碎片已化作一抔粉末飞散而去。
说完她又化作一团雾气消逝而去。
陆吾皱眉:“水月镜仙?”
眼泪澎湃而出,草草伸出尽是鲜血的手想要掠取,陆吾轻念一声将她定身在地。
不会吧,另有甚么幺蛾子。陆吾皱了皱眉,忙站起家追向这些碎片。
草草双手紧握衣袖,眼睛一刻也不肯分开这片碎片。陆吾扫了她一眼,指尖稍稍用力,碎片“啪”的一声裂开。
“你心有执念,不在此修炼静气,竟然还想作歹!”
“慢着!”一道年青的女声,草草身后雾气腾起,呈现一名穿戴银丝羽衣的仙颜女仙。
陆吾蹲下身,看着已被鲜血覆盖的碎片,温声道:“锦书是你在尘寰的爱人吗?”
草草手中把着一枚三角形的镜片,内里是一个白衣凡人的身影。她瞳孔显出鸽子灰色,浮泛无光,面色惨白,用衣袖几次擦拭着镜面,手指被镜片划出数道口儿,镜面新血盖着旧血,看来非常渗人,她却毫不在乎,口中念念有词。
“我若放下,人间再无人记得他。”
陆吾有些怜悯得看着她的背影,踌躇了一下,举步走到她身侧。
水月镜摸了摸衣袖上的银线,自顾自说着:“千年前,悬镜洞天裂了一个缝。守在此处的芝樱上仙前去长留山寻觅白帝,白帝果然清心寡欲,修补三日都未曾动心。芝樱上仙既悲又喜,悲在她追随白帝着很多年,白帝对她纹丝不动凡心;喜在他对芝樱上仙不动凡心,对其他女仙亦如是,还在此处同她孤男寡女相伴三天。”
“镜仙不必担忧,此番过后,芝樱必会向王母请辞看管悬镜洞天之职。”
头顶浩繁碎片一时全数躁动起来,相互摩擦撞击收回难耐之音。一阵沉沉的感喟以后,统统的碎片都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镜仙对劲一笑:“上神这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这雷劈下来,小仙儿都要没命了。”
悬镜洞天本就不大,陆吾走了数步,便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本身,她悄悄坐在雪地中心,十来片水月镜的碎片悬浮在她头顶之上,远远看来煞是可怖。
陆吾伸脱手,和顺地循循善诱:“你给我看看。”
陆吾拢了拢袖子:“本上神对此并无兴趣。”
她话说着,手还在草草脸颊上摸了一摸,草草涓滴没有反应,还是在摸着那片碎片。
“唔……那你带他走吧,我想在此陪着锦书。”
“芝樱上仙为白帝所做的桩桩件件,昆仑山那个不知。本日你将白帝带走也罢,这个小仙,就留下来陪我吧。”
“执念在心,岂是离了悬镜洞天便可摆脱的。”镜仙看向草草的眼神显出一丝不舍:“陆吾上神好自为之吧。”
“嗯。”陆吾应道。
陆吾冷冷看着镜仙,嗤之以鼻道:“雕虫小技。”
“本来她本是个凡人,她思慕少昊兄?怪不得,她会直接冲进悬镜洞天当中救他。”
陆吾仔谛听来,方才清楚她所讲的话,她说:“锦书,我陪你,我不会忘了你。”
“不是……”
“淑湛。”陆吾出言呼喊。
陆吾笑意更盛:“你说如何便如何了?也得有人信你。”
草草呆了呆,抖动手将碎片递给了他。
水月镜本就是西王母的镜子,整日面对西王母的模样,天然学了个七八分。不过这个女仙底子不想听到这句话,贝齿紧咬红唇,狠狠道:“我与西王母毫不相干。何况她容颜已老,我还是如此年青。”
陆吾施了个咒将碎片上的鲜血撤除,内里的锦书还在囚笼当中,他灰扑扑的脸上暴露一丝浅笑:“你能够跟我姓,如果你情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