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另有甚么处所不舒畅。”
草草闭目。
来岁此时,阿谁陪她买花的男人,就不在了啊。
乌鸦和锦鸡原是默站在一边,现在也跟着司命跪下。
草草将她手一丢:“你这身子本来就跟死人差未几,竟然还能更差些。摆布也治不好了,你就熬着吧。”
宿芒倒了杯茶喝,漫不经心道:“买肉的钱不是我给的,是东岳大帝派人送来的,说当这阵子你照顾他的酬谢。”
草草默了默,忽而一笑:“神君不要在此时开打趣,我常日里与你们提及,你们皆不辩驳我。”
司命倒也不像前次那般推让,双手接过命格簿子,竟跪了下来久久未起。
“嘘,可别给锦鸡神君听到了,你们家那些老臣子呆板得很,如果让他们晓得我把你带坏了,有的要跟我啰嗦的。”
“还不是用了你的名号。”
司命听她这安静的语气倒是一头盗汗,久举的手僵在半空,见她确切在盯着看,也不敢收回来。
病是大病,算着日子还需折磨胡源一年多。
宿芒向一侧的小弟子招招手,那小弟子顿时送来温毛巾给她擦嘴净手。
草草靠在椅子上:“你们为何跪我?我只叫司命加些东西,不至于胡源受一年多的痛苦,这不是甚么难办的事情吧。”
“是,娘娘。”司命静悄悄走了出去。
“我叫乌鸦去长留山给你取些用得上的灵药,你派人在都城这一闹腾,我们再不归去怕是要找到汝河镇来。”
那样……让众神都没法挽回的挑选。
“不,不是,娘娘……”
草草发笑:“你跟我待了这些日子,傍门左道的骗术倒是学了七八分。”
宿芒不再答话,好似睡着了普通。草草回身出了门,悄悄将门掩上。
草草扶着椅子站起家,腿脚一晃一阵麻酥,本来她已坐好久了。
“哎呀!这多不美意义。早晓得捡个有钱的神仙能赚这么多银子,我平时应当多出去做做功德。”
“嗯。”草草勉强一笑:“你们找人筹办吧。”
“哦?说来听听。”
宿芒这一觉睡了四天,一醒来就嚷嚷着吃肉。
草草瞥了眼簿子,手指动了动却未曾去拿。她垂目坐着,面庞安静:“是么,来岁春日也是来岁了。”
“娘娘,胡四公子该吃晚餐了。”乌鸦轻声提示。
“自是要加点甚么的,来岁春日也是要改的,你去吧,两位神君也起来罢。”
草草向来不会安抚人,特别是对宿芒这般连存亡都无所谓的,她更不晓得该说些甚么。在她预期以内,宿芒约莫只会心塞些日子,想通了便能走出来,未曾想不久的将来,她会做出那样的挑选。
“饿啊,肚子饿得很。”
“好。”胡源摘下她衣领上的花瓣,顺手摸了摸她耳畔的白发。
“司命。”
宿芒将目光放在在指尖,不着陈迹地掩了眼中的情感:“哦,这倒是两清了。这人间除了席月,也就阿三最懂我,他送了多少钱?”
草草抿嘴一笑:“现在晓得也不晚,再捡个返来,就把三公子忘了吧。”
草草冷看了她一眼,坐在床边捉来她油腻腻的手评脉。
她一眼看到桌上的一个花瓶,瓶中插的花束还是胡源未病时,偶尔陪她逛街在街上买的。
“你倒是有本事,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草草听到这动静,忍不住打趣他。
司命咽了口口水,怯怯道:“娘娘,急病猝死过分惨烈,也不大合常理。小仙本仙是很善写这些生老病死,天人两隔的苦情段子,何如君上不让我写这些,命格簿子寥寥记了这一笔,默许胡源是久病而死。”
“姑奶奶刀子嘴豆腐心,前脚还心疼我给我钱买肉吃的,后脚又说不给我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