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停止,少年展开双眼,人间似是凉透了,冷的让他流了泪,滑过他冷峻的脸庞,又滴落在碧玉长笛之上,碎的干脆。
不,那边没有南山,只要滚滚尘凡。
他站在那边,身姿冷峻,唇白无血,乌黑的发随便束在脑后,穿戴一身惨白长衫,背脊笔挺,极有韧性,就像是一张弓,一张能曲却不折的弓。
这一笔浇筑在此,恰到好处,千万年来,这山这水,好似就在等这处心积虑的一笔。
梵宿星分七境,人、兽、妖、幽魔、巨灵等族共生于这片陈腐的大地上。自开天辟地以来,各族纷争至今,未曾停止。欲望像永久到不了此岸的屠夫。这个强者林立的天下终究会奉告每一个生灵,永久……向来没有绝顶。
反倒是苍凰有些惊诧,随后他笑了,半年来第一次笑的如此通透,老者有所求,却求的不是一个答案。
这一卷,只是纯粹的乐谱,比起原卷,少了一首词引,缺了一些琪花,埋藏了一段爱恨。说不出的浮泛,它此时只是一卷乐谱,不再有故事。
“不,二哥,这故事并不美,一点也不美,叫惨痛吧。”
又是谁,夜夜煎熬后在这曲调里低声哭诉?
“傅城主的亲卫前来,就想这么悄悄的把人带走吗?”客房里那已然不堪重负的椅子上,就这么呈现了一名不速之客,他端着一杯茶,那茶杯中蒸腾的热气在雷光中很特别,像是一缕缕飘走的香魂。
“吱嘎~”开门的杂音几乎被淹没在隆隆的雷声中。
“老迈,前日便听你们吹嘘这曲子的短长之处,本日一听,这曲子真是神了,能失心。”一名独眼,龅牙的男人,一脸沉醉,明显还沉浸在苍凰的曲音当中,却不知本身的长相真是惊扰了几分这山谷中流转的情殇。
怕只要那凄苦之人单独站在幽冷月光下无语凝噎。
钟山城外的悬桥,望不见月,也看不见仙,只能对望一棵秃了头的老独木,可为甚么还未闻声秋风的哭泣,人间却落了叶?他在等一场微凉的秋雨,却只比及了微凉,没有雨。
“呼~对不起,我将去第九圣域,拜访佛门圣贤。女人的情意苍凰心领了,既是去拜访佛门圣贤,我想我该诚恳而去。”苍凰躬身,别过,回身走了,没有多余的牵涉。
“苍凰,城主有令,请你随我等去城主府一趟,城主有要事相商。”黑暗中有人说道,未见人,只见森冷。
城主的亲卫并未说话,只是自怀中摸出了一面金色牌子,金的很纯粹,此中刻着“城主”二字,很刺眼,金煌煌的对着此时还附庸风雅的饮茶人,足见这一面牌子的重量便能够压死人族的多数人。
“我更信赖他是在诉说一个凄美的故事。”
苍凰自怀中摸出一卷青皮,左手撇开有些广大的衣袖,右手恭谨的奉上,随后说道:“老前辈,这是《云裳诉》的手抄卷,你且拿去,若奏不出那曲音,请您也不必固执。”
刮着冷风的天,窗叶在风中不住的扭捏。苍凰却没有关住它,他站在窗前,仿佛这扇敞开的窗外能够看到但愿。
他一起向前,每临一城便奏这一曲,从未换过的曲子。可只是这一曲,就充足了。
空中偶尔闪过的雷光照亮天空,那一张侧脸在如许喧闹的夜晚显的多么温馨。
“哼~”女子心中非常不快,她身为女儿身,能放下身材美意表善,苍凰却不承情,她天然气的要死。
……
以后他回身,解开扁平的行囊,将惨白长衫取出,披上,又正了正前襟,俯身穿上小鹿皮短靴。
“公子,三个月前老夫在云翳城中有幸听得你的神曲,而后便夜不能寐,茶饭不思,老夫考虑多日,却不得正音,本日老夫大胆向公子求这一卷乐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