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傅氏出事了。”
总不好再说破书,贺东风背动手在书房里走了一圈,坐下;然后再走一圈,坐下。
云裳应下,固然底气不敷。
傅千夙勉强抖擞起来:“别哭,现在是苦了些,咬咬牙便畴昔。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信赖我。”
没了银子,她不能持续在这儿耗时候了,她必须出去,毫不再让她的人受一点点伤害。
“云裳,你拿银子,悄悄去给花容请个大夫看一下。伤了腰可大可小。”傅千夙叮咛道。
贺东风正给一名故交写信,闻言手一缩,狼毫笔上的墨滴到纸上,晕染成一个大大的墨点。
都是因为她啊,如何过意得去!
还真死了?这下贺东风有点演不下去。就关她个一天一夜,能把人关死?柴房又不是刑房,能够吗?
耳边是朝雨的声音:“傅氏,傅氏,醒醒。”
“傅氏一个字都没说。”朝雨更加感觉主子古怪。归正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主子。
卧了个大槽!原主真是个败家的。这么多钱,她是如何花出去的?情面能当饭吃?
“主子,你每月都给夫人送银子,剩下的花在情面上头,金饰能当的都当了银子。嫁奁在太妃那儿,你向来没敢提过。”
把狼毫一扔,他拿了本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册页翻是翻了,里头写的甚么却跟浮云似的。
她不由攥紧了拳头。这个叫海棠的,如此放肆,先是算计她,再打她的人,她若不好好清算,海棠的鼻子都要飞上天了。
等问完云裳后,她才算明白。原主生性孤傲,为了相府嫡女和晋王妃的面子,向来都是打肿脸充瘦子,哪怕再得志,都扔不掉这份狷介。细想之下也情有可原,一个父母和丈夫都不心疼的女人,若连这最后的庄严都没了,必然会崩溃。
刚想调头,却听到那头墙角一阵哀嚎,“你死得好惨啊!”
这一宿,是千夙穿过来后最难眠的。睁眼看着柴房里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到天光大亮。
朝雨没有答复,听婆子的说法像是死了,但他没看到不好断言。
不知过了多久,终究有脚步传来,是个婆子受命来看傅千夙有没有溜走,成果看到她头发覆面,直挺挺躺那儿,婆子吓得气都喘不匀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去报给朝雨听。
“破笔!”
这是想把傅氏给饿死?
朝雨将人拎去柴房返来,贺东风剑眉一挑:“她说了甚么?”
是个不幸人。
他无言瞅向朝雨。
“你去看看她耍甚么花腔。本王没空管这些闲事。”
晌午,千夙拉拢了个婢子,弄到了肉包子,另有一小壶水。夜晚,她拉拢了长工,弄到了面食。
他压下满腹疑问,又规复贯常的冷酷:“哦,死了?”
千夙非常吃惊:“王妃这三年的月钱和嫁奁呢?再不济另有些金饰的吧?”
“主子。”云裳又要哭出来。
云裳收回断断续续的抽泣,千夙一惊,心想必定是花容出了事。
公然,云裳边哭边委曲说道:“主子刚被关进柴房,海棠就说沈侧妃要吃艾草团子,打发花容和奴婢去做,奴婢不谨慎掉了个团子,海棠推了奴婢,花容帮奴婢出头,被海棠叫人打了一顿,这会儿连腰都直不起来。”
朝雨缩了缩脖子:“应当死不了……吧?部属也试过几顿没吃,饿不死。”
没饿着的感受太好了,起码能撑个四五天。千夙放心肠睡着。夜深,一阵藐小的声音喊她:“主子,主子。”
贺东风深吸口气。公然不能听这女人说话,能把人气个半死。但贬也贬了,关也关过了,连衙门都送出来了,她还是毫发无损地出来,持续兴风作浪。他是不是太放纵了?
傅千夙的心像被虫子蛰了几下,有点疼。她们跟了原主三年,原也是一等丫环,只因她被贬,她们也跟着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