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接了对子，神采淡然道：“多谢父亲，女儿字丑，便不献丑了。”
沈清月低头去看春联上写的字，和顾淮给她的书上馆阁体相去甚远，难怪她没认出来，她又去看春联的内容，上边写着“五更分两年年年称心，一夜连两岁岁岁快意”，很浅显的一副对子，但“称心快意”四字可贵，倒是有些称她的情意。
期间，罗妈妈给沈清月禀过一次动静，说真定那边的事有动静了，沈世兴当年读书借住在朋友的家中，他读书的族学早就不在了，朋友也搬走十几年，无迹可寻。至于舒家的事，胡掌柜并没有流露口风给沈清月。
冬香很快奉了茶出去，她是不会泡茶的，奉茶倒也勉强，奉了茶，她就垂首站在一旁。
沈清月道：“不是我的丫头，罗妈妈从庄子上挑返来的丫头，分去了大厨房当值，我借来使唤两天。”
沈世兴内心晓得这丫头是给他挑的，少不很多打量一眼，他毕竟是个男人，很轻易就看出来这个年纪的女人身上带着的神韵儿，他目光一闪，挪开了视野，没有多看，略坐了一会子就走了，厥后为了避嫌，他就没再来雁归轩。
长桌上一共摆着六副对子，二房除了沈正章的孩子，恰好六小我。
她的院子里，除了一小片菜地，没有其他的东西，夏季菜地也余暇了下来，黄瓜架子枯瘦如丝，落满了雪，像白雪胡乱勾画出混乱的线，瞧着有几分兴趣，她便没有叫人清算，想比及开春不冷的时候，持续种菜。
他们散了以后，沈清月便与方氏去了次间里说话，方氏问她新来的丫头用着顺不顺手，她说有罗妈妈和几个大丫头带，费心的很。
两个“冬”，是预备给沈世兴的丫头，进了重霄院，多由罗妈妈盯着，察看言行，趁便调教端方，雪竹跟着春叶她们学奉养之道。
第八十九章
大红的春联，给冷寂的天井，增加了很多的喜气。
沈清月不由得心静神定，低头细看，两副对子用的都是行草，笔法布局都很好，意境照应，行云流水，笔法天成，乍然看去，还真分不出来哪个是沈正章写的。
沈清月夙起也呵手写了几副，给二房的人送去，她去的时候，沈正章他们写得正欢畅，还叫她也去猜一猜，评一评。
至于最小的丫头！沈清月直接带回了院子里，卖身契也捏在她本技艺上！给丫头娶了个名字叫雪竹。
眼看着靠近年关，灯节也要来了，沈清月内心惦记取沈清舟的事儿，便没有再让罗妈妈去查甚么，而是耐烦地等，等那边人的态度。
方氏放了心，便提及看花灯的事，她道：“传闻是秦淮那边过来的花灯，模样很别致，只要本年有，你们姊妹今后也可贵有如许的机遇出去，这回我禀了老夫人，你们好好出去散散心。”
沈清月一一看畴昔，此中三副对子，笔迹偏清秀，无疑是方氏、沈清舟和二太太的，她先指出了方氏好沈清舟的，剩下的就是二太太的，别的三副，笔迹稚嫩的是沈正繁的，另有两副她看了一会儿，竟然辨不出来，哪个是沈世文，哪个是沈正章的。
沈世兴一听就晓得了，这个丫头是罗妈妈挑给他的。
正巧两个对子里都有个“意”字，沈清月便做了个比对，两个字都很有筋骨，笔力劲健，筋脉饱满，血气畅达，左边的运笔稍显老成沉稳，右边的略超脱淡泊，她指着左边的道：“这是二伯父的。”
沈清月微愣，顾淮的？
世人谈笑了很一会儿，沈正章等人趁便送了沈清月好几副对子。
沈清月还没进屋，丫环就跑了过来，道：“老爷来了。”
接着便是哄堂大笑，沈正章道：“这是怀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