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啥？东西拿归去，秀姑嫁出去了也是俺老苏家的闺女，可不能让别人欺负了！”老苏头敲了敲烟锅里的灰，张硕忙殷勤地给他塞烟丝燃烧，他吸了一口，“秀姑前几年受了很多委曲，现在俺只盼着你们两口儿好好过日子，如何着都不能叫人给粉碎了。”
老张和张硕神采喜色更盛。
“他姑，我听满仓说，壮壮说话时嘴里有一股香气，这是咋回事？”
齐先生当真隧道：“讲明的大儒诸葛先生乃是江南名流，极富盛名，他白叟家注解的册本，官方便是誊写的一册也是令媛难求。我们有缘，得以一见，只求张娘子怜悯我们豪门学子读书不易，将书册借与我二人誊写，抄完后，我二人必然原物偿还，不敢损毁涓滴。”
“应当的，把前儿你岳家回礼中的几斤糖带上。”
秀姑抄书时，一视同仁，发蒙册本和发蒙后的四书五经各抄了两份，一份给壮壮，一份给了满仓，其他册本临时没有让二人看到。两位先生已抄了孩子手里四书中的一书，闻得壮壮流露后，便想来借余下的三书五经。
苏大嫂细细问明，沉默半晌，回身拿了五百钱给她，道：“明儿你进城，返来给我捎三支牙刷和三盒牙粉返来。他姑，你有大见地，凡事比我和你大哥看得深远，你替壮壮筹算得详确，我也得为满仓三兄弟筹算，不偏不倚，一人一支牙刷，一盒牙粉。几百钱是贵了些，倒是我的私房钱，今后多做些活计就得了，幸亏他免了半年束脩，晌午都在你们家用饭，省下了好大一笔嚼用。感激的话我就未几说了，我们家欠你的不是一星半点，只盼着今后满仓出息了，叫他好好孝敬你这个姑妈。今后，在这上头，你多提点我一些才是。”
张硕怒道：“这贼婆娘欺负我媳妇，如何就不能找她算账了？”
老张双眼圆睁，再看米氏时透着一股杀气。
苏母啪啪又给了米氏两巴掌，怒极而笑，“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妒忌别人就能废弛别人的名声了？妒忌别人就是害人的来由吗？莫非因妒忌而杀人就不算杀人了？别说俺亲家有点儿余粮又有杀猪的把式，就算俺亲家没钱，俺家秀姑也能把日子过好了！现在的好日子是她应得的！谁的好日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在东游西逛时，俺家秀姑在一针一线地做活计；你们在挑衅是非时，俺家秀姑在家里洗洗涮涮；你们在抢菜时，俺家秀姑在种菜。俺亲家疼她，俺半子疼她，俺外孙子孝敬她，她凭啥不能过好日子？”
苏母干惯了庄稼活，力量本就不小，这用力的两巴掌，扇得米氏白嫩的两腮顿时肿了老高，嘴角破了一块，血丝较着。
两位先生一个姓齐，一个姓杜，都是本县的秀才，且考过了本年的岁试，齐先生四十岁有几，杜先生三十岁出头，穿着寒素，洗得发白，手脚粗大，皮肤乌黑，明显是干惯了农活，一点不像读书人，反倒像庄稼人，和周秀才迥然分歧。
“那行，先记取。”张硕思考半晌，同意了媳妇的说法，“爹，我跟媳妇去岳父家走一趟，岳母和大舅嫂帮媳妇出气，我们该去谢一声。”
苏母拽着米氏的头发，用力之下，米氏不由自主地脑袋向后倾，下巴往上扬起，两行泪珠滚滚而下，叫道：“拯救呀，拯救呀，她们要打死我呀！快来人呀，拯救呀，拯救呀！”她叫声苦楚，叫人闻声顾恤，只是两腮紫涨，看起来不如平时那般楚楚不幸。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我甚么都没说！”米氏吓坏了，向来没见过苏母发怒。
爷们说话时，苏大嫂悄悄拉走秀姑到本身房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母揪住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