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他四叔,你等等。”老张进杂物房拿了蓑衣披上,叫上踩着用芦花编出来的木屐,又拿了剔肉剔骨的尖刀,拎着秀姑递来的几串钱,叮咛她晌午不消给本身留饭,带上门,跟张老四往苏里长家走去。
不过,她做菜不爱放各种调料,而是讲究原汁原味、荤素搭配的摄生之道,唯恐浓烈的调料讳饰了食品本身的味道,只在做肉菜时放一点五香粉去腥气。
老张急得嘴角起了燎泡。
秀姑见他们爷孙扫完院子里的积雪,闲得没事干,乃至还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干脆将手里的活计推给他们,“爹,我炒了点花椒和盐粒,你用碓窝给我捣成粉吧。”
自从辣椒在桐城推行,老张就爱上了这类滋味,夏季最喜好了,辣出一身汗,张硕和秀姑也很能吃辣,唯独壮丁壮数小,吃不得辣椒。
壮壮有些绝望,但很快就抖擞起来,“娘,我们中午炖排骨吧,我可想吃了!”
像小说里动不动进酒楼就来几斤牛肉的环境,在这里根基没有。
“苏里长家给了我两斤好牛肉和几斤牛杂,牛腿骨也是送的,那八斤牛肉是我们家买的,苏里长给我们算得便宜了一些,五十文一斤,别人买就是八十文一斤。”老张就着壮壮的手喝了一碗热汤,对秀姑说道。
固然内里仍然没有关于兵戈的动静传来,但是老张一想到秀姑对家里的进献,就想多赚点钱,免得战乱时买卖更不好做。
老张提了水倒进大盆里,一边给猪脱毛,一边道:“穷家富路,多带点钱好。硕哥媳妇,难为你了。”老张内心感喟,当初向苏家承诺不动秀姑的私房,谁知还是用了,三四百两的金金饰,说拿就拿出来了,半点踌躇都没有。
“对,我们是一家人。”
“你还小,等你长大就有力量了。”
秀姑从速接过来,看得眉开眼笑,牛杂汤、牛骨汤、炖牛肉,都是好东西。
把炒熟的花椒倒进碓窝的凸起里,老张拎着一样洁净的石杵捣向花椒。
“爹,我给拿些钱,您返来捎根牛腿骨和几斤好牛肉。”
他臂力极大,未几时就把花椒捣成了很细的粉,然后扫到罐子里,接着捣碎炒熟的盐粒,成粉后,倒进花椒粉,搅拌均匀后一起装进罐子里。
椒盐就是把花椒粒炒至椒香四溢,盐粒炒熟,然后将之研磨成粉。
“好!”明天家里剩了很多排骨和肉,肉被她用五香粉和着盐腌了挂在屋檐下,措置过的下水和排骨昨晚则放在院中的水缸里,用大石头压着缸盖,里头堆了些冰块。
卖不掉就卖不掉,大不了不卖了,她遵循本身的情意绣个三年五载,说不定今后能碰到个好买家,秀姑发了狠,归正她不想和白家这类人打交道。
固然可贵吃上一回牛肉,但是老张决定听儿媳妇的话,抱病的猪牛羊鸡鸭鹅都不能吃。
乳红色的牛骨汤、红艳艳的五香牛肉,她想想就感觉口水直流。
张老四喘了几口粗气,“大哥,苏里长家杀牛,叫我请大哥去帮手。大哥如果买牛肉就带上钱,不过,你帮手杀牛,苏里长必定会送你一些牛肉牛骨头牛杂碎。”
她到这里一年多,向来没尝过牛肉的滋味。
张家有一个石头打的碓窝,底平肚大,两边有耳,中间是半圆的凸起,平时擦洗得干清干净盖上盖帘放在门口一侧,谁家都能来用,只需进家门向秀姑借用和碓窝配套的木柄石杵便可,夏季才收进厨房的里间,外间烧火做饭有烟灰。
老张顿时来了精力。
秀姑先给两个孩子每人做了一身皮衣,有袄有裤,夹层里絮了厚厚的棉花,穿在粗布衣裤底下,不露半点外相,瞧着跟穿粗笨的棉衣无异。别的又给他们每人做了一顶兔皮帽子,倒是老张暮秋时在山里逮了几只野兔子,攒下来的皮子,兔肉则入他们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