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秀姑和张硕时,二堂婶满眼都是感激之色。
孩子抱进屋,秀姑吃着苗家奉上的面条,底下卧着两个鸡蛋,看来苗云对翠姑和孩子确切不错,红糖泡馓子、长命面卧鸡蛋,酒菜是八个大碗,相劈面子。
红糖意为喜庆,馓子意为多得贵子。
张硕返来见到桌上两个朱红色的鸡蛋,惊奇道:“谁家添丁了?”不然不会送红鸡蛋。
苏母从翠姑房里出来,叮咛女儿道:“秀姑,你很多吃点。”给张硕生个贵子。
到了苏家,苏大郎拉走张硕去堂屋里说话,秀姑揭着花布,把箢箕里的东西亮给苏母看,“娘,家里筹办了些甚么?我们不能超出你们。”
只要秀姑明白苏母欢乐的启事,听了这话,肚子里好笑不已。
“阿谁造反的荣贼,真是杀千刀的狗贼!”
翠姑躺在床上,捂着严严实实,她举目见秀姑身形苗条,身形轻巧,身上穿戴藕荷色单襦,配着浅粉色裙子,虽是棉布缝制,却显得清秀高雅,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和妒忌,不屑是对于穿着的料子,妒忌是秀姑竟然越来越都雅了。
秀姑拍开他的手,嗔道:“我如何晓得?”日子浅,谁晓得有没有?
在村庄里,这但是大礼,特别是兵戈的时候,苏母都感觉肉痛了。
翠姑爱面子,早早叫人把家里的牛车借给父母哥哥使。
苗云带着儿子孙子儿媳妇等迎他们出来,苗家充足,早就筹办好了酒菜,而他又是里长,亲邻老友无不赶来敬贺,竟办了十多桌酒菜,虽说较以往粗陋了些,可现在东西贵,有钱都买不到,八个大碗里有四样荤菜,真是不错了。
苏母不放心,放下筷子,陪着秀姑一起。
秀姑经期一贯精确无误,半个月没来,这申明已经有喜了,只是日子浅,得过些日子再请宋大夫诊脉,张硕笑得见牙不见眼。
话虽如此,秀姑仍然筹办了两斤油炸馓子和家里的两斤红糖,第十二日一早,她擀了点面条,把壮壮和满仓托给云母和柳雪莲照顾一日,便坐着铺着厚被的骡车回大青山村的家里,数了二十个鸡蛋,一起放进箢箕里,又从陪嫁布匹中裁了三尺大红碎花棉布盖上。
孩子包在大红襁褓里,端倪已经长开了,褪去了初生时的红皱,秀姑细心看时,心中一阵讶然,如何这么丑?
秀姑抿嘴一笑,眉梢眼角柔情无穷。
从厕所里出来,秀姑俄然看到远处草垛里暴露一抹藏青色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