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事算是完整告一段落了,就此沉寂,村庄里再无人是以事而生是非。
谭吉不由有些刮目相看,看来这张屠户并不是有勇无谋之人,做事很有眼色,难怪很多人都服他。话说,他们家的那门亲戚袁家,作了从三品官儿的袁子羽,恰是本身父亲的弟子,人物清秀,举止大气,完整不像出自穷山恶水。
张硕有些奇特地翻到他指明的页数,粗粗一看,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忍不住又细细地看了一遍,“太爷,这是?”
见他约莫三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身平常的庄稼人打扮,半新不旧的藏青色衣裤,腰间扎着青布带子,上面打着绑腿,脚踩千层底的玄色布鞋,鞋面子上沾了很多灰尘,并没有像很多里长进县衙时那样着锦袍穿新靴,谭吉内心先有了几分喜好,再看他一张古铜色的脸膛儿,浓眉利目,也不感觉他边幅凶恶,倒对他举手投足之间透出来的彪悍之气起了猎奇。
周举人伤了腿卧在床上,其家中妇孺和儿子也都不是孔武有力之人,奴婢早就活死或散,面对这类环境,无一人帮手。
他张硕长这么大,向来就不明白甚么是以德抱怨,也做不到以德抱怨。
谭吉含笑道:“读书好,读书好啊,读书明理知事,少做愚笨之举,既利国又利己。太、祖天子经常说教养万民理应先从读书肇端。”
七八今后,秀姑再见到三婶,就听她说手指头里的疔消了。
听完,当即便有无数人涌向周家,嚷着叫周举人把地还给本身。
谭吉赞成道:“理应如此,你做得很好。我听闻周举人在你们村中生了很多事?”
听到世人的讨伐,自恃不忘贫贱之交的周举人又气又恨,他哪有银子买下那么多地步,如果有很多银子,他也不至于惶惑然地从城中搬回村里。
谭吉缓缓一笑,清秀的面庞略过一丝凌厉,很快消逝在重新闪现的温文尔雅当中,也该叫那些诡计少交税的人吃点苦头,而周举人名声坏尽,恰是脱手的好机会。面对这类事,兵不血刃,才是他的为官之道。
周举人具有绝户者的店铺地步值多少钱?少说两三万两银子,这笔钱本来就该上缴到国库的,遭受各种灾害手里正缺钱的县太爷如何能够不闻不问。
“当然。”面对世人的不敢置信,张硕慎重点头,“作为大青山村的里长,我替大青山村在洪灾、瘟疫中绝户的百姓向周老爷讨回他们寄名在周举人名下的地亩六百七十二亩一分地。这些地亩在他们绝户后应归于公中,上缴衙门,或卖于人、或分于民,都由县太爷做主,不能由一人无偿统统。当然,周老爷想买下这些地亩,让我们把银子上缴到县衙也使得。六百七十二亩一分地,五两银子一亩,总计三千三百六十两五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