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糖糖。”这么一会子车走远了,早已不见了冰糖葫芦和糖人儿面人儿。
见他们伉俪二人粗衣布鞋,一副庄稼人打扮,粗暴大汉怀里抱着一个啃石榴蹭了满脸汁水的胖娃娃,不像是能买得起乐器的人,伴计号召得并不热络,“两位客长想买些甚么?我们这里是府城里最大的乐器行,天底下该有的乐器我们这里都有。”
秀姑看过关于乐器方面的书,张硕则细细问过琴先生,浏览一遍后,二人挑选了一支紫竹箫,紫竹箫是箫中上品,音色清澈温和。
娘俩的东西统共花了一百五十余两,花得秀姑都肉痛了。
秀姑怕颠簸坏了,拿一块筹办好的粗布包上琴盒和箫盒,张硕负在背上。
“不啊,不啊,吃糖糖!”小野猪急得不得了。
乐器行里乃至另有几把古琴,可惜动辄上千两,他们底子买不起,终究挑选了当世制琴名家做的琴,琴先生曾奉告过张硕哪些名家制的琴比较好。
秀姑握着他的小胖手,哄道:“我们先去给你哥哥买东西,返来给你买啊。”
行走的路人穿着打扮比桐城百姓为好,有很多穿戴绫罗绸缎之人,平常百姓也有穿一两件绸缎衣裳,但也不乏打着补丁的贫苦人,倒是人多显得街上格外热烈。
“一支竹箫竟然要十八两银子?”张硕脱口而出。
竟然是大主顾!伴计把紫竹箫装进匣子里以手捧着,笑容可掬地恭维道:“您二位家中定有高贵的读书人吧?孔贤人传下来的君子六艺中,七弦琴是每个读书人的必修之器,有林下之风,与洞箫最为婚配。我们乐器行里的七弦琴卖得可好了,前些日子就有好些人来买。”
伴计大喜,忙伸手拿着匣子和箫,往柜台走去,道:“两位这边请。”
接着他们又去东市花四十两买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和一捆牛筋、箭头,张硕会做弓箭。
张硕驾车到了乐器行门口,寻大门一侧单管主顾车马的伴计照看,伴计接了他递来的十个铜板,笑嘻嘻地递了个木牌给他,另一个不异的木牌挂在骡车上,“现在学了都城传出来的法儿,怕人冒领车马,以是弄两个一模一样的木牌,客长出来时拿着木牌给我,我就晓得挂着不异木牌的车马是客长的。”
和桐城的格式差未几,就是门路宽了几倍,还是泥土路,两侧都是民居,张硕向中间探听,穿过两条街才到达商店林立的街道,十字路都是青石板铺就,宽广划一,彭城七成的店铺都在这两条订交的街道上,其他三成漫衍在官道两旁。
张硕驾车沿着路边走,笑道:“那是当然了,府城下头有十几二十个县城。”
秀姑影象力很好,她手里的这支紫褐色的紫竹箫直而沉重,竹质坚美,纹理精密,高低细看没有裂纹和虫蛀的陈迹,吹口和音孔竖直成线,孔亦完美,打磨光亮,确是上佳。
她接活时店主给筹办的绣布绣线等都是一式两份或者三份,算下来倒也充足绣牡丹图所用,只是在佛经和百子衣之前她有一幅遵循本身情意爱好绣的大图,缺了绣线。
张硕心疼隧道:“媳妇,你就给他拿块糖吧,看他哭得。”他们随身带了东西。
伴计笑容满面隧道:“承惠十八两银子!”
秀姑坐在车上细细打量目光看到的统统,感慨道:“不愧是府城,瞧这鳞次栉比的店铺,看这来往仓促的行人,十个县城都不如一府之城的数量。”这还是黄河决堤瘟疫结束一年后的气象,在灾害之前呢?彭城恐怕更加热烈而繁华吧?
没想到七弦琴这么贵,张硕一边掏钱,一边感慨,怪不得豪门学子学不起乐器。
秀姑沉默,这是永久没法窜改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