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明摆着给皇后娘娘招闲话吗!
想到折子上徒留些微熟谙陈迹的字体,严阁老就忍不住地在内心感喟。
宁帝以额头触地,八叩以后,额头竟排泄了血丝。
后殿的正堂内,宁帝跪在蒲团上,面前是大宁朝的列祖列宗,膝前是血迹斑斑的万民诉冤血书。
严阁老看完后冷静传给了身侧的户部尚书林远。此时的他,内心里有多赞叹,就有多悔怨。
林远捏着折子不放手,双眼冒光地看向御案后的宁帝,难掩冲动道。
大殿内再度规复鸦雀无声,然氛围中却模糊浮动着暴风雨将至的躁动。
最后一叩首,宁帝稍稍偏了偏身材,将额头抵在了那块折叠整齐的万民血书上,任凭额头上排泄的血感化其上。
锋利的声音在穹顶笼扩下在朝臣们的头顶上回旋缭绕,勾动着民气最深处的惶恐和不安。
林远虽素行朴重,但也心中有度,本日竟如此定夺,符崇岳实在有些不测。可待看完传到他手里的折子后,内心的那点顾虑也消逝了。
血债,终要血来偿。
“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臣,户部江浙清吏司郎中曹可染,有事启奏!”
“皇上,皇后娘娘此法若成,那越州的百姓可就有了活路了!”
“无妨。”宁帝无所谓地笑了笑,“朕看完皇后的折子时心中也是这般想的。”
福海站在御座前的跸阶上,眼神淡淡扫了眼纷繁低头执笏而立的大臣们,拔大声音唱道:
奉先殿的大门总算在福海的翘首瞻仰中被推开,看着从内里走出来的宁帝,福海几乎腿软瘫倒在地。
曹可染此言一出,举朝沸腾,工部尚书徐劼当即就成了世人的核心。
林远几乎被符崇岳这个军汉头子一指头戳倒了,虽堪堪稳住了身材,但腰上那一燃烧辣辣地疼,铁定是被戳青了!
宁帝将福海呈上来的奏本和万民血书托着放到本身的腿上,双把握拳抵在其上,苗条的骨节因用力过分而泛着青白之色。
“着令,都察院左都御史、越州平乱安抚使祁杭,替任赈灾钦差之职,徐彻、张继马上押送回京,待祁杭回京后,会同刑部、大理寺共审此案。退朝!”
曹可染恐惧身侧徐尚书如刀似剑的目光,慎重地从衣衿中取出奏本及一块叠着的陈迹班驳不见本质的粗布,双手托过甚顶,谨而慎之,仿若托着的是广昌广平两县数十万哀鸿的性命和将来。
符崇岳第一个动机就想到了边关的屯田。
这......好天轰隆啊!
午膳一过,宁帝就顶着缠着布条的脑袋在御书房召见了内阁阁臣。徐劼因为徐彻的原因,被停息了统统职务,因此并不在召见之列。
“这是皇后派人八百里加急送返来的,诸位卿家先过过目,参议一下是否可行。”宁帝表示福海将皇后的折子递给严阁老等人。
林远心急,和严阁老告了个歉,不等福海转递,本身三两步上前从宁帝手中接了过来,当即翻开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下一刻,耳边就传来林远的欣喜声。
皇上自从下了早朝过来,已经把本身关在内里快两个时候了,言明任何人不得打搅。
奉先殿内,门窗紧闭。福海守在殿门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雕漆殿门,眼底涌动着浓浓的焦炙和担忧。
要说本年也是邪乎,皇上和皇后都伤了头,还一个比一个严峻,转头真得让钦天监好好算算,是不是冲了甚么煞气。
“妙啊!”林远赞了一声,将折子送到严阁熟行里,眉眼伸展带着喜意看向宁帝,“皇上,臣自荐,亲赴越州督办此事,定包管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