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庄的沉疴,是皇上的一块芥蒂,对严静思来讲,倒是一剂能让她起死复生的灵药。而整肃皇庄,第一件事就是要打扫蛇虫鼠蚁。而打扫的总原则,就是谋定而后动。
按端方,车马不得入内门,由明泉引着,严静思换坐软轿,畅行进了内庄的正院。
严静思此次来的俄然,但幸亏帝后公用的院夕还是保护得不错,接到宫里的旨意后又里里外外完整打扫擦拭了一遍,添置了一批装潢物件,住起来也算温馨。
严静思一开口,其他三人倒是被绀香的模样给逗笑了。
明泉身形瘦高,三十过半的年纪,耷拉眉,狭长眼,单从表面看,真真是不讨喜的长相。但是,能在司礼监掌印寺人的一众干儿子中脱颖而出,深得那位“老祖宗”的喜爱,将皇庄这个肥差紧紧握在手里,定然不会是个靠脸用饭的人物。
“你看账的时候不消在乎计算出入是否均衡,只需学学人家的账目是如何做的,权当增加见地了。”严静思交代道。
“奴婢记下了。”
当然,严静思也没希冀他真把本身当盘菜,草草对付了两句就打发了出去。
“好了,你们也都归去歇着吧,养足了精力,不出不测,明儿我们还得欢迎一名首要访客。”
别看槐夏年纪小,可那股子固执劲儿和一板一眼的行事做派,的确就是绀香的克星。若说绀香在广坤宫怕谁,除了主子,就数槐夏了。
有康保和挽月几小我在,一起行来并不算难过。
“想笑就笑吧,再憋着好端端一张脸都要变丑了。”
绀香固然慎重不如挽月,细致不如莺时,但对数字的敏感倒是无人可及,广坤宫的收支账这两年都是她在一手筹办。
“绀香,明儿康保到账房那边审账,你也跟着一道去见地见地。”
这一起上闲来无事,严静思让康保讲了很多明泉的事,对其脾气和行事手腕也有了些体味。严静思还给他取了个代号:毒蛇。
严静思点头,“你做事我是放心的。只一点,叮嘱内里的人行事谨慎一些,停顿慢些无妨事,身家性命可要顾好了。牢记,靠得住的人永久比差事精贵,我这里不时髦‘不胜利便成仁’那套。达到目标的路不止一条,前提是人得活着才气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