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皇后怕是要与严家离心了!
严阁老复又感喟道:“你父亲当年若能纳上一两房妾室,膝下多添三两男丁,你娘也不至像现在这般孤寂清冷。你大伯父做事是莽撞了些,然初志确是为你母亲、为你们一房的香火传继考虑,总不能让你父亲一脉自此在家谱上断了秉承。至于这过继的人选,我们总另有筹议的余地,严家旁支也有很多优良的儿郎。所谓多子多福,平常百姓家如此,天家亦然。”
严静思晓得,本身这是气的。陈年旧事里的那些肮脏肮脏,都在她的影象里清楚存在,她没法设想,本来的严静思是如何守着这些痛恨、不甘和无能为力在那后宫中忍着寂冷煎熬度日的。
莺时将茶盏凑到她嘴边,服侍着她润了润嗓子,“娘娘您晕倒了,还发了高热,这会儿刚退热,还是再歇歇吧。”
严静思唤挽月出去换了壶热茶。滚烫的茶汤斟进釉色青润的茶盏中,严静思不饮,只是将茶盏握在掌中,感受着不竭升温的杯壁由暖转烫,熨烫着她的掌心,然后又由烫转暖转凉,再没法伤害她手掌分毫。
再度复苏过来时,室内已是烛影班驳。
祖孙二人四目相对,最后,严阁老让步,叹了口气,道:“就如此吧。”
严阁老思及此处,心底蓦地涌上一股悲惨无法。皇后虽不得宠,但是在宫中稳坐后位,此中当然有严家在前朝的助力,可最首要的是,皇后于皇上有深厚的困厄之谊、拯救之恩。皇上倾慕徐贵妃甚重,可期近位后仍毫不踌躇地册立了皇后,信守当年与严家的承诺是其一,更底子的是,皇上重颜面与丹青铁笔,故而,皇后必须是严氏静思。
院门口,严静思目送严阁老的软轿消逝在视野所及,忽的面前发黑,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落空认识前只昏黄感遭到本身被人扶住。
严阁老历经两朝,大风大浪中走过来自认何种场面都能稳得住心神,万没想到本日竟被本身的孙女打了个措手不及。甫进门时的气愤此时已被震惊、羞愤、尴尬以及深深的忧愁和不安所代替。不安的是,这些尘封之事究竟是谁奉告皇后的。忧愁的是,自发得紧紧掌控的人一经脱缰,将会给前路带来多少变数。长房宗子作为严家下一任的家主,与皇后之间的嫌隙已无可修复,前程一时变得暗淡不明起来。
幸亏总算是熬过来了!
严静思眼底的红丝消逝,规复腐败适淡,安静地看着严阁老,道:“好,七妹入宫一事,本宫承诺。不过,也请祖父应允,过继的人选由我和母亲遴选,旁人不得干与。”
严阁老深谙此事理,何如长房勘不破,频频行动,为了保全长房,他不得不从旁善后,终还是与皇后走到了本日积重难返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