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听出皇后娘娘话中之意,应了声“在”,随后向殿外候着的龙鳞卫打了个手势,少刻,殿门外一带路的侍卫错身,一个比拟之下格外孱羸的身影呈现在殿中人的面前。
“徐贵妃失态,冲撞了娘娘,还请您恕罪,但这也是出于体贴皇上与宗亲们之因,望娘娘体恤!”成王于战圈中抽身而出来到主阶前,双手抱拳,掌下所执之剑鲜血淋漓,很快将他脚下的地毯染成深深浅浅的班驳血迹。
“好!”孟斌神情一震,胸中压抑的杀意上涌,垂垂侵染上眼底,“筹办扫尾。”
“如果只是纯真的刀伤,皇上天然不会如许昏倒不醒。”严静思扫了眼大殿边沿尚在手脚发软有力的宗亲们,讽刺道:“这该归功于谁,徐贵妃内心应当更清楚吧!”
“十一哥,不管皇嫂出于何种考虑,只要皇兄没有明诏废后,她就仍然是我们大宁的皇后,不容任何人垢毁。现下不过是定见相左,十一哥便和贵妃娘娘无凭无据就扣了顶心胸异心的帽子到皇嫂头上,还口口声宣称严氏,是不是僭越了。”
“僭越?”成王穷力抗动手臂上的冲力,堪堪止住后退的脚步,心下暗惊怀王力大的同时,听到康王这一番保护严后的话,不由嘲笑,“心胸异心划一叛上反叛,大家得而诛之,何来僭越一说!同为皇上手足,你们两个竟然还要保护于她,亦其心可诛!”
严静思无声打量了徐贵妃很久,将人盯得内心直发毛方才作罢,扯了扯嘴角,道:“徐贵妃,你现下这副模样就有些丢脸了,这些年来,你招惹本宫的时候也很多,旁的不提,单说你那奶娘齐嬷嬷,本宫还病着呢就敢在广坤宫大门口撒泼,若说背后没你授意依仗,谁信?”
“皇后娘娘,臣妾不知何罪,竟惹得娘娘要将我囚禁于宫中!”
“大人,信号已经遵循商定收回去了!”
严静思没有表情抚玩徐贵妃最后一丝幸运幻灭后绝望与仇恨等情感交杂的的表情,摆了摆手,让人将迎夏带了下去,“有甚么话,你还是等皇上召见的时候亲身辩论吧。”
徐贵妃勉强稳住站姿,稍稍抬头看向阶上盛装稳定的皇后,固然心知穷途,但仍不甘心肠做最后的挣扎。
闻得此话,严静思还未开口,早已随行在一侧的龙鳞卫副千户吕青忽上前半步,抱拳铿然禀道:“禀皇后娘娘,工部尚书徐劼勾搭成王企图逼宫谋叛,在昭德殿内被属劣等擒获,现下,成王府、徐府及白阳山私虎帐已被封禁,只等皇上命令措置!”
郑太妃眼皮一跳,在皇后娘娘的视野里死力禁止着狼籍的心境,跟班世人回声施礼。
局势已定。
偌大的大殿就如许快速有序地沉寂了下来,经历过厮杀的现场破败残乱,血腥稠浊着殿外吹出去的寒气让人忍不住胃部不适。内侍宫婢们寂静地来回于殿表里,手脚敏捷地打扫着现场。
严静思精力一振,挥手喝道:“翻开殿门,宣太医!”
成王昂首,看向皇后严静思,道:“臣,亦请皇后娘娘翻开殿门,护送皇上与诸位宗亲撤离韶央殿!”
“十一哥,你想做甚么?!”贺重澜挡下成王的剑,冷声诘问。
与此同时,喧哗的短兵相接声透过沉重的殿门传了出去,世人稍稍松下的一口气猛地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既如此,皇后娘娘为何又要囚禁于我,莫非不怕落下挟私抨击之嫌?”
心中自欺欺人地抱着的一丝幸运幻灭,徐贵妃身形打晃,后退一步方才堪堪稳住脚步,惨白着脸,声音里异化着纤细的颤抖,硬撑着道:“莫说我父亲与成王是否真有异心,即便是有,娘娘又有甚么证据鉴定与我有干系?欲加上罪,臣妾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