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静思:“......观林卿你面色红光内敛,还真看不出如何无法、难堪。”
宁帝抖了抖手里的奏折,“此事牵涉到后宫,你先过目瞧瞧也不算越矩。”
思及林大人分开时恹恹的神情,屋内的挽月与莺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深深低下了头。
宁帝对峙如此,严静思也不好太端着,识时务地接过了奏折,当即翻开来看。
大宁的太-祖天子崇尚制衡,戋戋一个都城治安就交叉绑定了京兆府、五城兵马司、龙鳞卫、六扇门等数个衙门,都城以外的处所就更不消提,除却督、抚并重,还在各关头位置上直派了提督寺人,一为分权,二为就近监督。
正如她所料,成王、徐素卿剥夺身份毕生圈禁,徐府抄斩满门,另有一众从犯或斩监侯、或放逐千里。严静思草草翻阅,目测竟稀有十人之多。
严静思谈笑晏晏,亲身上前给宁帝续了盏茶,“皇上贤明!”
不过,也侧面证明了国库吃紧的近况。
本来早就做好筹办了!
严静思暗想:吹动你的枕边风?那我还得练练肺活量。
洛神医将写好的药方交给一旁服侍的挽月,交代了煎煮的体例,这才有表情发难,“一场小风寒就差点放倒你,可真是出息!”
“娘娘,洛神医来了,说是应皇上旨意来给您请个安然脉。”莺时脚步轻巧地打从外边出去,喜盈盈道:“小侯爷也跟着来了,另有齐先生!”
广坤宫前殿,偏厅茶馆。
“不错。”宁帝弯了弯嘴角,“借你吹枕边风啊!”
吃一堑长一智,看来宁帝没有白折一辈子。
宁帝抬手打断她,“朕早就说过,皇庄和内库全权交由你打理,即便是朕要动用內帑,也定会先与你筹议。更何况,户部此次是破天荒地要假贷,更应当公事公办,你也不必顾虑朕太多,固然放开手脚去做。”
严静思:“......”我这是被怼了吗?
齐大儒悠悠呷了口茶,眼角眉梢带着舒畅的享用,见严静思将严牧南唤到近前拉着温声细语地体贴问话,目光不由得更温和了几分。
服用汤药期间需饮食平淡,好不轻易解禁,严静思这两日见到肉菜格外欢乐。
任是林尚书脸部防地再厚,听到皇后娘娘这么说也不由老脸微红,以拳掩嘴轻咳两声,道:“微臣......这也是无法之举。”
“这两日便可结案了。”宁帝放松身材靠向椅背,手上把玩着喝空了的茶盏,眼中浮上多少倦色,道:“大理寺卿本日早朝呈上了草拟的科罪折子,你也瞧瞧,有甚么设法固然说。”
明知故问!
宁帝未多踌躇就定了广坤宫。
宁帝见严静思面露凝色,出声欣喜道:“你也不必过分忧心,朕猜想羌狄使臣暗里登门拜访,为的应当是透过侯府借势于你。”
“朕方才过来的时候可巧在宫门口碰到林卿,但是为了借用内库银两一事?”宁帝啜饮着饭后茶,开口问道。
两人前后撂下筷子,严静思看了眼桌上,几近盘盘见底,心中非常对劲。不得不说,宁妃是个相称有履行力的办理者。开源节流,是严静思领受后宫掌宫权后提出的大原则,宁妃作为协理者敏捷做出了回应,最直观的便是“光盘行动”,当季账目小结递上来的时候严静思也不由吃了一惊。
林尚书舍得拉下一张老脸开口,不过是吃定了她不会回绝。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严静思天然也不会客气。两辈子加起来,难缠的构和敌手多了去了,林老头权当作是这辈子堆集经历了。
林尚书两朝重臣,这点眼色岂会没有,当即就着莺时递过来的梯子趴下来,接过茶盏停了嘴。当然,最首要的是该哭的穷也差未几哭完了,再持续下去一来词穷,二来过犹不及。这哭穷的技艺,林尚书可谓在实际中熬炼得如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