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记惊雷砸到晏苍陵的头上,他笑容凝在了脸上,保持着咧嘴的姿势定定地肃立那处,一句话都道不出口。准王妃?一想到这一词,他的面前便闪现了一张暖和的笑容,那张脸虽可谓绝色,但却感染不上半点花街柳巷中妓子的娇媚素净,眉宇间暴暴露的皆是温润之色,你看着他,便如品着一朵娇花,但当你沉入花中之色时,你方发觉吸引你的并非花的模样,而是淡而清雅的花香。
莫名被人罩下嘲笑别人的帽子,季崇德拧起了眉头:“不知你所言何意。”
“仇人?!”蓦地听到仇人的动静,晏苍陵一愣,脸上便挂满了担忧,“他可还好。”不问这诗的环境,反倒先一步问仇人的近况。
晏苍陵捂着被打的脸,用心大声痛呼,倾斜着身子摇摆站起,对上季崇德板着的脸,叫了一声就扑上去朝季崇德一拳挥去——这一拳他用心歪了一小寸,不偏不倚地掠过了季崇德的脸。
所长脸上青白交叉,额上青筋凸凸直跳,却在血管将近暴出之时又因顾忌季崇德的身份而凸起归去,多次纠结下来,所长的脖子都红了一片,到底还是怕事,强将怒意压下,从鼻腔哼出几声,挥手让解差将季崇德丢到役场干活,便拂袖拜别。
熊熊大火从心底滋长,敏捷伸展满身,季崇德在看到晏苍陵用心拿脚狠踹“死去”的乐麒后,明智跟着大火烧得洁净,攥紧的拳头不知借了甚么风,不过眨眼,就送到了晏苍陵的脸上。
在事情产生之前,晏苍陵便以身材不适,恐难行动借口,留在了配所,并未回京述职。所长也甚是喜好溜须拍马的他,故而也给他办理了干系,让其留下。
“诶,您别气别气,”眼看这所长都筹办抡拳头脱手了,晏苍陵忙堆起笑容,做和稀泥,“您同一个轻贱的犯人生啥气呢……”他一顿,看向一旁听罢“轻贱”两字后哼了一声的季崇德,将手抵于唇边,怪笑道,“您同他活力,伤的是您的身,倒不如背后里让他……”他含着深意地嘿嘿笑了三声,同贯穿过来的所长对视了一眼。
所长顺着望去,只见季崇德腰杆笔挺,面色冷酷,端倪里逸出几分不屑。
不着陈迹地推开了所长的手,晏苍陵摸着脸哎哟哎哟瞎叫一通,状若疼痛地抽着嘴角,哭诉道:“所长,这……这轻贱之人胆敢打我,您可得帮小的出气啊!”
“仲良?”晏苍陵划开了一抹笑,一股暖流汇入心尖,“此等大事,仲良都肯交由仇人这一外人之手,可见仲良已试出了仇人的品性,这是功德,功德啊!”
部下也见机地不再多说,提着眼梢看了心急如焚的晏苍陵一眼,躬身道:“听闻是长史大人,去处这位公子拿主张的,这公子想了不过半晌,便道出了这首诗,经过长史大人同乐主子检察无误后,方让晴波女人录下,再送至主子您手上。”
“哎哟!”所长被撞得毫无防备,惨叫一声扑倒在地,鼻子再次破了相。晏苍陵眼角划过一丝讽刺,也不拉所长,就抽出一条鞭子往乐麒身上打去——他打的位置拿捏有度,恰好削过乐麒的手臂,不远处的旁人看来,倒是实在地打到了乐麒身上。
但当同部下分开后,晏苍陵又想起了那张容颜,羞怯之色溢于脸上,烧到了头顶,让他禁不住加快了轻功的脚步,化作飞箭朝配所而去,想着借借疾电扇去面上炎热,不想这夏季的热风不但未让他降温,还给他火上浇油,热火越烧越旺。他又禁不住地想那一张脸,渐渐地又往深处想去,如果他嫁与本身为妻,那该是多好……可当他生出不轨的动机,脑海中另一小人便蹦了出来,叉腰指着他鼻头怒骂,怎可轻渎仇人,对其产生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