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波鄙大家带领下,进入了书房。平素重视仪表的她,现在竟慌乱得发髻都未梳稳,云钗歪倾斜斜,神采镇静不已。
“这点钱,便想乱来老子?!老子瞧你是嫌命长了!”大汉啐了一口,单手一挥,一脸气愤地往大刀往李桀脖子上砍去。
“嗯,”许颂铭转头对着乐梓由道,“稍后某也派人去刺探动静。”
“有钱?交出来!”大汉单手将刀抄在肩头,另一只大掌探向李桀。
“公子,你不必再担忧,某并无歹意,你可收敛些了。”这话里有话,看似在安抚季拂心,实则含着深意。
但多日察看下来,季拂心都循分得很,每日里除却出来逛逛,便是窝在床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并未有何不对劲之处。而季拂心的手也逐步病愈,在王大夫的细心关照下,已能握起一些较轻的东西,为此,王大夫但是笑开了花。
“没钱?!”大汉下弯着身子对着趴在地上的李桀,日光晖映,他高大的身影一投,几近将李桀覆盖在他的影子之下,“老子是来抢钱的,你没钱,便拿命来罢!”唰地一下,手里染血的刀便划到了李桀的脖子之上——
“诶,你先别急。”许颂铭到底多了几分慎重,将人拉住了,阐发道,“这你倒了是冤枉他了,他自始至终都未道明本身的身份,皆是我们在此胡乱猜想,毕竟做不得准。”
“他道,他不在期间,若真产生何事,让我同仇人商讨,服从仇人的话。而这假扮做他,便是仇人提出的。”
晴波眼波一扫,看罢下人将门掩好后,马上跨前一步,略作一揖,尽力将因仓促赶来而带喘的音捋平:“两位大人,请至里间说话,奴有要事要说。”
日子一日一日地畴昔,本觉得能放心肠等候晏苍陵返来时,芳城却来了一不速之客,让王府世人全炸开了锅。
“啊啊啊!我有钱我有钱,豪杰饶命豪杰饶命,”李桀吓得闭上了眼,听着那刀风嗖嗖地刮过脸颊,他的盗汗都被吓退了归去,谨慎地撑开一条眼缝,看到那刀上的血迹,又惊得面色惨白,将眼阖上。
“啐!让老子大老远赶来这儿监察晏王,呸,监察个屁!用心热死老子还差未几!”马车内的人,恰是前去芳城的监察御史,名唤李桀。李桀乃当之无愧的小人也,凭靠恭维阿谀方有此职位,在宫内毫无作为,只要一张善拍马屁的嘴,能拿得下台面。他将天子哄得龙颜大悦,甚得天子正视,仗着天子恩宠,这脾气愈发放肆放肆。又因他弹劾百官,权限甚大,百官皆顾忌于他,是以他常以监察之名,收受贿赂为实,游走大半个桓朝,每巡按一回,便能捞上大把的银钱,如果赶上清正廉洁不肯贿赂的官员,他便在回京后,嘴皮子一开,扣给此官一“贪污”之罪,便让此官永久不得翻身。李桀品性如何,一眼可见。
“那便依着我说的做。”季拂心下定结论道。
“啊!”季拂心蓦地叫了一声,下认识地便手肘撑床,朝后退去,迷惑的眼眸立时染上了一层哀戚之色,窜改之快让晴波也反应不及。
“啊啊啊!”李桀大声尖叫,瞬息便尿湿了裤子,趴在地上不住地给大汉叩首,“豪杰饶命,豪杰饶命,小人没钱了,这都是仅剩的银两了。”
晴波摇首:“奴还未能密查细心,先来奉告你们一声,让你们做做筹办,稍后奴归去后,再派人密查。”
马车缓行,闷而无风,李桀炎热难耐,拎起几上茶壶便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但这一口茶还未顺进腹中,便听一阵大喊声从门路两旁而来,隆隆的足声随之踏起,有如千军万马转眼逼到近前。马儿吃惊,嘶鸣一声扬起前足,带得马车一震,李桀手里的茶壶便被巨震甩了出去,哐啷一声,在车内摔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