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拂心目光垂映着那刻薄的背,心头一颤,将眼睑垂下,敛下情感,对着那刻薄的背趴了上去,双手揽住了晏苍陵的脖子。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脖颈之上,晏苍陵脸颊上敏捷窜上了红晕,他忽而一个急刹,生生住了脚,想让季拂心的鼻偏离本身一些,不想如此一刹,季拂心又朝后仰,更是吓得神采惨白,连惶恐大呼都失了声。
有甚么东西,正在内心头升温,再将两人燃烧起来。
收回本身的手,回身一望时,落日已落,独一余晖扑洒大地,染上一片赤橙。竟错过了落日,可惜,甚是可惜。
“啊?”季拂心迷惑地望着,这亭一眼望之毫不起眼,若在别处见之,只会仓促路过,不屑一顾。但这儿却有很多人来往,看到他们俩,来往之人还挂起含混的笑容,朝他们会心一笑。
“哈哈哈,如此美景,如有美酒相伴最是妙哉,可惜啊,可惜。”晏苍陵摇首感喟,走到绝壁之边凝注了望,神思远放,明显是喜笑挂于脸上,却在看了半会后,眉宇间笼上了一层落寞,“人总觉得站得愈高,看得愈远,殊不知人愈是高站,愈是寂|寞。若能登高而望,却未有一相伴赏景之人,六合之色即使再美,又有何用,那个懂你的爱好,那个会解你的哀思。是以登高,不过是孤独一场罢了。我逢表情不快时,俱会来此,总想着能借由登高了望,将本身的郁结伸展开去,却不想郁结未舒,倒是难过涌上心头。这儿太高,以是太静,没有人声,没有鸟鸣,只要虫儿乱叫,扰乱心扉。唉,不说了,怎地唤你来看景,自个儿却堕入哀色。罢罢罢。”
季拂心身子一怔,抿唇淡淡一笑,放开了手,退后一步,毕竟明智上头,肃整了容色,身上散出疏离——他还是不改欲离晏苍陵之心。
手上倏尔感遭到热意,晏苍陵一顿,顺着看去,正撞上一对吵嘴清楚的眼瞳。季拂心抬手比划,将晏苍陵拉至本身的身边,会心一笑:“不必拘礼,一块儿走罢,拉着我,便不怕我会摔了。”
发觉到晏苍陵并无歹意,道歉也倒是出自至心实意,季拂心遂在喘顺了气后,一掌轻拍晏苍陵,强扯出一个安宁的笑容:“我无恙,我双腿不便,你持续背着我罢,只是慢些,别一惊一乍的。”
“呀?”季拂心指着那断痕,迷惑地抬首去望,正落入一对含着深意的眼眸,那对眼中暗中不明,有浪涌而生,丝丝缕缕泻出了绵绵情义。
晏苍陵带着季拂心走到山脚的一个古亭,当他停驻在这时,他的目光幽深,悄悄凝睇着亭台,不发一言。
虽说无事,但晏苍陵却不敢再背人,只走到季拂心的身侧,立于他半步以后,谨慎地看顾着他:“仇人,你先行,也快到了。”他好似看着一易碎的布偶,走一步都谨慎翼翼,全面对待。
快至山脚时,晏苍陵用心放缓了脚步,不忍再往前踏一步,好似越往前一步,越离永诀越近。他多次张口想将人留下,乃至欲端出季崇德来留下仇人,可话到嘴边,又深觉言语惨白,不知该如何细说。如果仇人是因仇恨他而欲离,那他端出季崇德,便有勒迫仇人留下之意,实非君子所为。罢了,若仇人真离,他便派人送季崇德去追逐仇人罢。
一根手指顺着那大掌的掌纹一起而下,恰好抵在了手腕之处,那一条是生命线,竟连绵至了手腕,可见生命之长。在线的中心,有几处断痕,但在火线,断痕接上,一条顺畅。
清风徐来,将他身上的淡香拂入晏苍陵的鼻尖,在奸刁地打了几个圈,将晏苍陵的心都带走后,又散去了暗香,弄得晏苍陵心动旌摇,神魂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