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短促的尖叫顷刻被一粒弹到穴道的石子止住,梦容胆战心惊,睁着大眼,咯咯地打着牙颤。此中一名黑衣男人闲适地坐下,另一人霍地拔出了一把匕首,斜照的月光一映,匕首上的光寒涔逼人,光暗清楚,跟着那人手的摆布摆动射入梦容眼眶。
“姐姐!”梦容一惊,“晏王找上你呢?他……他可有做甚么。嗨,都怪我,为着那点钱贪了便宜,如果他害着你,我我我……”
梦容打了数个寒噤,杏眼瞪如铜铃,看着那把砭人肌骨般森冷的匕首。做她们那一行的,最在乎的不过是一张脸,若这脸花了,今后她还如何保存下去。她吓得喉头都在咯咯响,双唇不竭地开阖,看这唇形,似在说些告饶的话。
未走几步,丛丛蓊郁之树间,退开了一条宽广的路,沿着曲径而走,在将近绝顶时,便可见一间极其粗陋的草屋。
梦容顿了顿,偷偷瞄了瞄晏苍陵的神采,看他神采稍和缓了方续道:“那箱子里装着的便是王爷口中所说的‘神仙’,奴一见到‘神仙’的模样,便……承诺买下他。那男人开价不高,不过五万两罢了,还叮咛奴说这‘神仙’来源不简朴,卖人时谨慎些,切莫让人顺着‘神仙’查下去。当时奴亦是被这便宜的代价给冲昏了脑筋,迷含混糊冒着风险应下了。那男人接着便将一张筹办好的卖身契给了奴,唤奴卖掉人后,将这卖身契给卖主,不必再同‘神仙’另立卖身契,奴一时欢畅,也未问启事,就这么买下人了。厥后方知,这‘神仙’手脚筋俱断,底子没法具名卖身。”
“也好。”晴波这话,便如一粒放心丸,让梦容定下心来。
晏苍陵同乐梓由使了个眼色,乐梓由会心,行到房门前把风,晏苍陵则将匕首往梦容的脸上压了一压,勒迫道:“你若不大声尖叫,本王便放过你,不然,谨慎你的脸。”
一见亲姊,梦容的眼泪扑簌地落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含怯,见怪姐姐将她丢在这阴沉可骇之地,晴波看到梦容后,严峻的神采也随之松下,拥着梦容的后背拍了又拍,拎着丝绢细心地给她擦拭泪珠。
接着,两姊妹又干脆了一些梯己话,晴波便起家告别了。两人挥泪告别,晴波对着梦容一笑,缓缓地行入树丛当中,稍后便不见了踪迹。没了晴波作伴,风声吼怒间都似多了几分鬼怪之音,吓得梦容立时抱紧胳膊,回了房。
保卫将过所对着月光看了好久,嘴里啧啧感慨:“哎哟,我这眼是怎地了,俄然不好使了,竟然看不清。来来来,上火把给我照照。”
上了马车,被驾马男人的汗臭熏得头晕的晴波,终得以吸了一口新奇的氛围,她揉了揉被糙马皮磨到的大腿,拉长了脖子,唤马夫加快速率朝北城赶。
“放心放心,无恙的,”晴波安抚道,“不过是来闹个酒疯,被我乱来归去了。”她顿了顿,发笑点头道,“彻夜之事应是我胡思乱想了,无需惶恐,接下来的事,便让我替你措置好了。委曲你临时留在此处,如果去处别的都会,我恐怕会被晏王查到你的下落。但你不必担忧,过得几日我将统统事情措置安妥,便带着你远走高飞,届时还怕甚么晏王阎王找上门么。”
两人携动手,进了草屋,又是一阵低声小女子家的私密倾谈,听得杵在树上的两名男人无聊得打盹打盹。
“同你无关,嗯?”晏苍陵冷如冰霜,“那么他哑了,又是作何解释?!”
晏苍陵声音一沉,梦容恐怕他将错误怪责到本身身上,忙不迭地点头急道:“不错不错,他的手脚筋被卖来时,便被人挑断了,同奴无关,同奴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