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苍陵措手不迭地将季拂气度襟拢紧,用心坐离了他三分,往前探去,借着缓缓清风散去面上潮热。
“好了,你渐渐帮他罢,我们便不打搅了,来来来,王大夫走叻!”乐梓由朗声大笑,抄起话还未尽的王大夫就阖门出去。
季拂心一瞬不瞬地盯着乐梓由,过得半晌,仿佛发觉乐梓由并无歹意,方缓缓地垂下眼眸,止住呼喊。
“非礼勿视,非礼勿……”
此等设法平生,便如魔障盘桓于心,攫紧心神。晏苍陵侧首一望,季拂气度襟大敞,白净的春光成片暴露,但上头并无一点半星的被打淤痕,反倒是很多的热汗直坠,顺着弧度美好的脖颈,滑下胸口,钻入腹下……
“混闹!”晏苍陵丢开了他的手,两条眉头都气得扬了起来,“当年之恩,我至今未报,又焉能趁人之危!”
“说好也不好,”王大夫收回搭脉的手,眉头紧皱,不住摇首,“这环境已有月余,他根柢本便不好,再成这模样……难说,当真难说。”
“去带王大夫来!”
“嘘,嘘嘘!”乐梓由被他这反应给吓得蹦了起来,立时单腿上|床,一手捂住季拂心的嘴,一手放于唇上,挤眉弄眼隧道,“别吵别吵。”若将晏苍陵引来,便糟糕了。
季拂心还是在唔唔叫喊,双瞳愈睁愈大,眼底透暴露了要求之色,那神情是如此地痛苦,让民气底的弦亦跟着轻颤。
可跟着闷吟声断续出口,晏苍陵便发觉事情不对了。强提口气转首,低低道了一声失礼,将季拂心抱起,这打眼一看,晏苍陵呆若木鸡。
“滚返来!”
“你醒了?”乐梓由一喜,握着季拂心的手不自禁地紧了紧。
“嗤,”乐梓由噗嗤笑道,执扇在晏苍陵的肩头拍了又拍,“当真是个雏儿,你若真不想抱,便用手帮他处理罢。”
“嗯……”不消一会,季拂心便泄了出去,脸上红酡亦随之渐消,睫毛盈上了热气的雾水,略略一颤,晏苍陵觉得他将要睁眼,谁知又给闭上了。
随之嗡嗡细语一字一句传入耳内,乐梓由脸上神采愈发丢脸,王大夫话止时,他目中已孕起了熊熊烈火。
“啊啊啊!”乐梓由痛呼出声,与此同时,一人踹门而入。
“你甭再喊,我放开你可好? ”
乐梓由忙给焦心的晏苍陵扇了扇风,耸肩道:“你不食用,这药亦没法解。王大夫,您说是么。”
幸而有如此老友,加上他一向怀揣季拂心的画卷,不然彻夜的闹剧并未能如此等闲结束。但闹剧虽结,仍有很多迷惑盘桓心头:恩报酬何呈现在离京千里的芳城,为何从一富朱紫家流落至花街柳巷,另有,他为何需得别人抬上玉雪台。
“治!非论如何,都要治好他,需甚么药材,便偷偷差人送药方给我,至于他……”乐梓由一顿,坐于床边拉起季拂心的手,轻褪衣袖,暴露一截手腕,眉头亦跟着皱了起来。
熟料,季拂心竟神采大变,鲜明睁大双瞳,有如瞥见地狱恶鬼,惊骇地看着乐梓由两人,不住地用手肘撑身后退,嘴里啊啊啊地收回凄厉的惨叫。
“净手!”仓促丢下一句,晏苍陵就足下生风地走了。
这时,季拂心一声闷哼,眉头轻皱,慢悠悠地睁了开眼,似怠倦又阖了起来,几次数次后,方完整展开,而还未聚焦的双眼,在苍茫地扫着床顶。
“哈哈哈。”乐梓由捧腹大笑,这阁内便有净水,哪还需净手,净身还差未几。脸上挂笑,但他手上行动不断,忙将身侧的王大夫推动阁内。一关上门,他笑意骤敛:“快,趁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