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笑扭了扭腰肢,淡然自如地行至桌边撑身坐下,斟了满满五杯茶,将其一杯拿起,送至为首之人的面前:“长夜漫漫,这些话也并非一夜能道尽的,何不放动手中兵器,坐下来渐渐倾谈。来,先喝杯茶,解解渴罢。”
“何意晴波女人如此聪明,当是了然的。”为首之人又抽出一张银票,放在晴波的面前,“季拂心甚么身份,晏王将其娶了为妃,这结果可不堪假想。晴波女人,你说是么?”
“您既然已经晓得,又何必问我,这不是没事谋事么?”
晴波身子一寒,笑容也快挂不住了,这些人从她进里屋开端,便散着杀意,本日哪怕她真将季临川的下落奉告,也不免一死。再者,她还不筹算奉告呢。
“是么,既然如此……”为首之人神采一沉,眼中寒光如若冰刃,“如果这季拂心又成了晏王妃呢?”
“天然,”晴波面带浅笑,双手搁在桌上,也不取过银票,“不过,光奴一人说,也是无用。世人皆知,这晏王妃样貌浅显,又岂能同季拂心相提并论,你们说是也不是,嗯?”说着,将这银票稍稍地今后推去。
“我们不寻女人,我们寻你。”为首之人迈前一步,威压之势从身而出,凌厉的杀气如同巨网笼向晴波。
“你!”为首之人手心顿住,眼瞪大如铃,鲜明手心一攥成拳,挥袖罢手,一剑冲出,架在晴波的脖上,寒气顺着冰剑滚落晴波的脖颈,“快说,季拂心在那边!”
晴波稍稍将步子退后,避开那压力劈面的巨网,笑容稳定,一答一问间,已将房内可操纵之物都支出眼底,嘴上仍在同来人交缠:“你们道,你们是来寻奴的?那将剑架在奴的侍女脖上何为,莫非诸位眼神不好使,认错了人?”
为首之人折回视野,冷冷盯着晴波的眼:“季拂心死了?如何死的,证据安在?”
“随便,”晴波耸了耸肩头,抽出丝绢在空中挥了一挥,佯作不在乎隧道,“您随便,不过是个侍女罢了,能成甚么事。当然,也甭想着拿奴的命威胁,奴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死了便死了,没甚可沉沦的。”
小悦跟着晴波多年,多少都沾上了她一些沉稳之气,从唇中稍稍开出了一条缝,不着陈迹地做出了几个难以看出的唇形,奉告晴波事情委曲。
本来小悦方才在屋内打扫时,这四人忽而从窗而入,开口便问晴波安在,小悦吃惊,便道晴波在外接客,接着此中一人便将剑横架在了她的脖上,冷冷地在房内等候晴波返来。
“我们这行但是有端方的,卖主是不能流露的。”
来人明显未想到晴波脸上竟无波澜,一时这架在小悦脖上威胁的手都稍稍有些游移了。
“季拂心安在,你甭想装傻,我晓得你知我们问的是谁。”
晴波心头一震,既是心惊,又是欣喜。心惊的是他们寻上了季拂心,欣喜的是,他们并不知此季拂心非彼季拂心。
“是么,可我听闻,此人已被晏苍陵买去了。”
晴波淡然一笑,媚眼一横,扫向那架剑在小悦脖上的人,暗送了一记秋波,又将眼神收回,给了惨白着脸打抖的小悦一个安宁的眼色。
晴波双眸微微敛下,内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桓朝有律,不管是为官者或是王族,皆不成擅入青楼,不然以罪论处。但男人欲|望过火,岂会真将律法视为神明而不去,是以官员上青楼之事,百姓皆知,只是都睁只眼闭只眼,视若未见,除非这上青楼的官员运气不好,被政敌逮着,参了一本,那便糟糕了。现在这为首之人,如此让晴波作证,很较着,是想来对于晏苍陵的,至于季拂心不过是用来对于晏苍陵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