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笑：“直呼皇上名讳但是要降罪的，再说……”他踌躇了一会才接着道：“顾子毓也不轻易。”
七
我未动，仍旧用扇子护着火，听着茶水咕嘟咕嘟作响。
他似是一怔，随后微微点头，苏清然挑唇悄悄笑道：“谢皇上成全，皇上该当还是爱着皇后，只是被清然的事情扰得惭愧，现在还请皇上保重皇后。”
顾子毓坐在大殿之上，气度轩昂，苏清然圆滚滚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很久吐了几个字：“皇上，民女能够抗旨吗？”
苏清然破天荒地再一次修了面梳了妆，我站在她旁侧为她取簪，她笑着问我：“都雅吗？”
苏清然恍忽感觉殿上的人并非她畴前熟谙的那小我，哀莫大于心死，苏清然跪下笑言：“臣请皇上惩罚。”
苏清然吐了口气给他，笑言：“有没有闻到浓厚的药味？”
我接过侍女递上的那杯茶道：“如果卖得银两，你我平分。”
叶白说完这些看着我沉默了半晌道：“阿无没有甚么想说的吗？”
皇位难坐，到处勾心斗角，他满心成疑，不肯意信赖。比及事情本相明白，却早已来不及弥补。
苏清然却俄然弯着唇角笑了笑说：“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就是遇见叶白，只是我到底还是对不起他，我的内心装了人，再去装他对他太不公允，如有来世，我必然要早些遇见他，好报他此生相护相守之恩。”
苏清然向顾子毓请了几日假，正在揣摩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时，顾子毓便闯了出去，不偏不倚恰好撞见了苏清然在吐。
叶白看着苏清然笑，点了点苏清然的鼻子说：“顾子毓要来了，说是筹议战事。”
顾子毓伸手便甩了她一巴掌道：“皇后之位，你休想，朕最恨人逼朕。”
苏清然不知是疼还是吓，只是扯了抹笑道：“民女遵旨便是。”
叶白来大宣朝贡的那日，正值寒冬，雪花纷扬，皇后俄然发起要去看梅花，梅林种在湖水之畔，皇后便俄然有了兴趣对着苏清然道：“听闻丞相琴棋书画皆会，跳舞更是一绝，不如让世人都饱饱眼福，赏赏天人之姿如何？”
苏清然颤抖着接太小寺人手里的黄布，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爹，她爹却也似无法地摇了点头，随后摆了摆手，便领着一车家眷随风而去。苏清然在原地愣了愣，才晓得本身被爹爹无情地丢弃了，顿时心中哀思，不是滋味。
苏清然扶起她道：“小皇子很敬爱，好好庇护他。”
苏清然试着扯了扯嘴角，眼泪却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吓得苏清然一怔。
顾子毓捏紧了手中的杯子，苏清然笑了笑，再未言语。
皇上靠在墓碑边不言不语一个下午，手中酒瓶尽空，直到最后不受节制地抱着墓碑嚎啕。
顾子毓的身材僵了僵，随后松开了她，顿了很久道：“大宣危在朝夕，叶白视你如宝，朕不能触怒了他，不然大宣生灵涂炭，朕不能。”
叶白本想回绝，但想了想毕竟还是承诺了。
顾子毓走后，茶将将煮好，我倒了一杯放在榻边的小桌上晾着，看着苏清然浮泛的双眼，内心俄然有些惊骇。却闻声她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先生，这是他第三回为了别的放弃我了，我断念了。”
他一怔，很久道：“朕信，因为朕想起了你说的那些事。”
顾子毓眼眶泛红，狠狠地瞪着苏清然问：“苏清然，你到底在笑甚么？”
苏清然“嗯”了一声，随后才笑着问：“那我有甚么好处呢？”
苏清然说，遇见叶白之前的她，的确是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