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挨得很近,佛狸微微侧脸,瞥见淡淡的阳光照在绮云的脸颊上。肤如凝脂,双目流盼,洁白澄彻,唇畔含着淡淡的笑意,巧笑倩兮。只感觉春日的阳光直照到贰心底的深处,那边的花悄悄地开了。
绮云见了,咯咯笑道:“你吃葡萄,如何连嚼也没嚼,就囫囵吞枣地下肚了?还说很甜。看你挺机警的一小我,甚么时候起如何变得呆头呆脑的?”
绮云拉了佛狸飞跑,惊道:“佛狸,快跑啊,它怒了。”佛狸只得跟了她飞跑,手心的雏鸟是扔也不是,捂在怀中也不是,只得谨慎翼翼的用手托了。他喘着气对她说:“你朝那边跑去,我去引开那只老鸟,它就不会啄你了。”
绮云收了手中的书,笑道:“不要,荡得高我会头晕。佛狸,不如你和我坐着,我们一起说说话,我请你吃葡萄。”
她道:“从灼华二字的封号来看,的确有和亲之意。只是,我初到刘府时春秋尚幼,没听过有和亲一说。即便有,我也……”
看了一会儿,绮云对佛狸说道:“好了,小鸟安然回家了,不过我也没的玩了。义真整日忙着公事,我来了长安这么久,还没有去那里玩过呢。”她的眸子转了转,闪着亮光,“佛狸,不如你陪我出去转转吧!”
佛狸欲将手内心的鸟儿递给她,绮云正待谨慎翼翼地接过,不料空中传来清脆的“嘎嘎”声,一个黑影朝着二人直扑过来。二人昂首一看,却见一只大鸟从天而降,两翼的翅膀伸开,护犊心切,气势甚是凶恶,锋利的嘴巴就要朝她啄来。
佛狸在树林里,转了几个圈,眸子一转,飞身上了高墙,然后顺着墙又滑溜下来,蹲在墙根下。那大鸟看不懂他的暗度陈仓,一起高飞而去了,空中还反响着凄厉的叫声。佛狸耳畔听得模糊传来她的喊声,晓得绮云来找寻他。
绮云对他叹了一口气:“我黄龙国为了和好晋朝,派我去的。说的好听是信使,说的不好听,实在就是人质。我皇伯父派人把我送往太尉府为质,不得不说他沉思熟虑、目光长远。现在,晋朝司马氏皇族一蹶不振,岌岌可危,统统军政大权皆在刘太尉手中。我就是黄龙国和晋朝刘氏友爱的纽带。”
她扭头见他拉开衣衿,从怀里谨慎翼翼地拿出那只雏鸟,把鸟儿托在手心上,道:“你看,这是甚么?”
佛狸见她喜好,便攀住树枝飞身而上,身姿矫捷敏捷,转眼间站在一根细弱的枝杈上。绮云抬头看着,既是严峻又是镇静,对他嚷道:“佛狸,你谨慎一点。”
佛狸忽想到一事,慎重其事地问道:“你被封为灼华郡主。‘灼华’二字,是不是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 宜其室家’的意义?”
佛狸不睬会她的问话,又问:“你少时分开故国,阔别亲人,被送往千里以外的建康。是为了甚么呢?”
槐树底下,二人看着雏鸟儿回了巢,鸟妈妈也不再收回凄厉的叫声。绮云看着鸟儿归巢,感觉本身从狐狸嘴边救了鸟儿一家,让它们绝处逢生,百口团聚,甚是对劲。
“你只是信使?不是为了和亲晋朝?”佛狸诘问道。
绮云目视远处的长空,展了展手臂,似要把胸中的遗憾郁抑分散掉,转面对佛狸风雅一笑:“是啊,此次没走成,是你欠了我的。有机遇,你必然要还我……”
绮云点头“嗯”了一声,不解地望着他:“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