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这工夫的人,他姓墨。他这工夫是授之于其母,他的母亲名叫……”绮云看了母亲一眼,又渐渐吐出几个字,“拂晓月。”
绮云探出头看了一会,让车夫停了车,并让他卸下行装后自行回转。前面的马车见状停了下来,驾车的墨琪帮她把行囊放上马车,打上帘子扶绮云上了车。马车内光芒较暗,墨川一袭淡金色锦衣端坐着,有如王者,一双凤目精光闪动,直看向她。
绮云含泪而笑,安抚她:“娘,你不要担忧我,我之前近两年是在并州,跟着高人修炼来着。现在有些技艺,普通人等还何如不了我,请母妃放心。”
绮云郁郁地说道:“我被皇上给放逐了,现在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相面的都说了,我是一代红颜祸水。你也不要理我了,恐怕,连你也会被祸害了。”
讲到这里,她诚心正色地对他道了声,“感谢你,墨川。”
他的神采邪魅,口气慵懒,似是安抚,但听在绮云耳中很不是味。如何听,都感觉挖苦多于歌颂。
墨川冷哼一声道:“你内心觉得,我会惊骇祸水吗?只怕,在这个世上,还没有我墨川惊骇的事物。”说罢,神情冷傲,不知是对祸水一说还是对祸水之人不屑一顾。
墨川看她蔫蔫的,神情与昔日大不不异,问道:“如何,还在想着昨日的事情?”
她一挥白绫,叮当作响,飞身而出,翻身上了车顶篷子,模糊听得墨川说道:“除了你以外,我还要再派一人前去平城。”
“来人,给郡主筹办行装。记着,行装要办理齐备些,郡首要出远门。”王妃一进门就对婢女叮咛道。
墨川说了甚么,绮云不甚在乎,只是端倪飞扬地看着远方。不晓得过了多久,东方朝霞泛出,固然只要那么淡淡的几抹,但却显得格外灿艳多姿。
出了城,绮云神情委靡,只听一起上,另有一辆马车在后跟了好久。车夫不由心下惴惴不安,扬身对绮云说道:“女人,前面有一辆马车跟了好一阵子了,会不会……”
“灼华郡主,你若为那等事犯愁,就不似你昔日的做派了。”墨川收了折扇,眼眸紧盯着绮云,目光全不似一贯的冷酷冷僻。
“云清,好名字,甚得我心。”绮云朗朗一笑,涓滴没有重视到墨川神采与昔日的分歧,“就这么说定了,我而后再也不是甚么郡主,而是文武殿公子云清了……”
绮云上了车,也不睬他,靠着垫子懒懒地歪坐着。思虑着昨夜冯跋对母亲说的话,内心说不出的悒郁沉闷。
墨川的言语神情变得端庄严厉,清楚而迟缓地说道:“我曾听你对着黄河赌咒,‘彼苍作证,日月为鉴!我冯绮云,不管在甚么时候,碰到任何事情,都不会放弃,都不会被打倒。我必然要好好地活下去!不管是甚么人,甚么事都挡不住!’此番话听在我耳中,是多么的萧洒尽情?冯跋,只不过是一个庸人,你又何必为他的话,而感到困扰忧心呢?”
绮云正襟端坐,接道:“宫主,你说得对。我行事磊落,至今未故意害人,又何必在乎那没根式微之说,这岂不是自寻烦恼?至于成果,只要无愧于心就好。这乱世当中,战祸丛生,人们流浪逢难,莫非都是某一小我的不是?人的平生,三分天定七分人事,极力而为。我若信了那些话,今后郁郁寡欢,生不如死,岂不成了笨伯?”
“那皇上的圣旨如何办?”
第二日一早,黑沉沉的天空,沉寂覆盖着大地,空旷的门路上回荡着阵阵马蹄声。绮云坐在马车上,分开了龙城。在暗影中,绮云看着城门口垂垂淡去的家人的身影,不由面前水光迷离一片。
绮云反唇相讥,“是啊,的确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多谢宫主的抬爱。听上去,我如何有如天神普通,能让地动产生,地动山摇,天下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