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路滑,常有人跌倒,虽说多数都没啥大题目,充其量也就是摔个淤青,可有些事儿也说不准,唐婶儿尤记得客岁这会儿,楼上有小我家的儿媳妇儿,就是一跤摔下去,直接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摔没了。她倒是不担忧自个儿,怕就怕儿媳已经怀上了。
幸而,儿媳格外衬她的情意,不说平常糊口中没有任何摩擦,就连说闲话时,也是一副听得极其当真的模样,时不时的还能搭两句,又不打搅她瞎吹,可把她给乐呵的。
前些日子,他们家倒是列队抢购了很多好东西,可好多都是筹办囤着过年时吃的,平常的一日三餐还是同以往差未几。加上这大夏季的,原也没啥新奇吃食,起初唐婶儿趁早往县城外头去,还能碰上菜农卖菜,就今个儿这气候,怕是悬乎了。
家里啥时候歇觉?儿媳困了就歇觉。
“学军上的啥班,跟我们婆媳两个啥时候用饭有干系?”唐婶儿一脸迷惑的反问,“我们吃我们的,等他回家让他自个儿随便热点吃呗。”
糊口里多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唐婶儿本来就爱听也爱说,可架不住她生了个锯嘴葫芦般的儿子,听倒是情愿听,就是吧,总给她一种对牛操琴的感受。久而久之,她就懒得跟儿子说了。
机器厂的福利一贯都不错,可因为许学军只是浅显的车间工人,拿的只要人为,发的票证也跟大部分人一样,仅供平常利用。像一些奇怪的票证,比如缝纫机票、自行车票、电视机票啥的,十足没有。想要弄到这些票证,只丰年关凭运气抽。
……
家里啥时候开饭?儿媳饿了就开饭。
许学军永久都是准点返来的,现在个儿,他还带来了两个动静。
自打唐红玫有身后,家里就窜改了平常作息,唐婶儿毫不踌躇的舍弃了儿子,统统跟着儿媳走。
即便比来一两年,各项供应都有增加, 可皆未曾到放开肚子吃的境地。偏巧, 他们这一代又有月子里吃鸡蛋的风俗, 一旦将家里这个月的供应吃完了,就算再有钱也买不到哪怕一枚鸡蛋。是以,几个老姐妹就凑了很多鸡蛋票, 本来没筹算换,可唐婶儿不肯白占这个便宜,就用其他的供应互换了来。
一个是厂子里从明天开端打消晚班,另一个则是过两天能够抽签拿票了。
就听唐婶儿在外头又说:“咱院里全积了雪,等吃过早餐我去扫扫。对了,你要没事儿就待家里,我刚返来时,瞧见好几人摔雪地里了。”
县里,唐红玫听婆婆说着店主长西家短。像楼上的周大妈家的小闺女,也是客岁嫁出去的,刚查出有喜;隔壁李家的二桃女人,虽说来岁是寡年无春,却并无毛病她相亲,顶多婚事前拖着,可就算如许,她也一向忙繁忙碌的没有成果,气得李旦妈好不轻易得来的好表情,又泡了汤;另有隔壁那栋楼的老刘家……
有人等着看好戏, 也有人至心实意的为她们筹算。
俗话说,十根手指另有是非。对于一个当妈的来讲,哪怕都是亲生的后代,那也能分出个三六九等的。五个后代里头,俩儿子自是不消说了,将来顶门立户就靠他们了。而前头三个闺女里,唐妈这心也是偏着的。
自从唐红玫有身后,唐妈统共来瞧过她两回。第一回是让大闺女陪着来的,一瞧就完整懵了,搞不懂自家闺女和亲家母到底是搞甚么;第二回是她一小我来的,看过以后倒是完整松快了,心道,管她们搞甚么,归正只要闺女好她就放心了。
实在, 唐婶儿的分缘挺好的, 想她年青守寡, 偏生还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现在儿子能赢利, 儿媳也怀了孕,就有那些昔日里交好的老姐妹感觉她的好日子终究要到了,很多人主动提出帮手,哪怕旁的忙不好帮, 起码能够帮着借点儿供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