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唐红玫也就懒得诘问了,她回想了一下往年她娘家妈和奶在年关做的那些吃食,拿此中几样问了问婆婆,唐婶儿都说同意。不过也是,这年初的吃食本身就没几种,公社那头离县里也不是太远,还没到分歧俗的境地。
要说乡间地头,自打入冬分完最后一次粮,就该歇着了。也就是说,公家的活儿是全消停了,最多最多也就是年前杀猪分肉,可这原也称不上活儿。除此以外,统统社员都是闲着的,要么趁着气候还没大冷,从速多囤积些柴禾、稻草、笋壳子等等,要么就瞅瞅家里有那里要修补的,再将冬被、厚衣裳拿出来晾晒,余下的时候也就是筹办些过年的吃食了。
“八分?”许学军不大肯定的说道。
节日蛋票也是半市斤,糯米券就大气多了,写的是三市斤。
俩人都四下张望了一番,倒是接踵寻到了要买东西的柜台,不过前头都挤满了人。幸亏,这会儿时候还算早,他俩也不焦急,就走到卖禽蛋的柜台前,站在人群背面耐烦的等候。
似是看出了她的设法,许学军忽的开口道:“没事的,过年必定会增加供应的。”
踌躇了一下,唐红玫问:“学军,电影票要多少钱一张?”
因而乎,整栋楼乃至整片家眷区里,到处都弥漫着食品特有的香味。
瞧着儿子儿媳,唐婶儿不由有些沉默,特别是唐红玫,她老感觉自家不是娶了个儿媳进门,而是添了个闺女。
要唐红玫说的话,县里过年也许没乡间地头那么热烈,可好吃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固然听了婆婆的话,不常出门,倒是常在楼里窜门子的。因为家家户户厨房都小,像一些年里必筹办的馒头糕点一类的,就会相互帮个忙,免得每样只做一点点,费时吃力儿不说,关头是太费蜂窝煤了。
这家眷楼是不错,楼上楼下满是熟人,有个甚么事儿喊一声就能有人出来帮手。可坏处也不是没有,相互之间太熟谙了,弄得出个门都能被堵上说个老半天。
唐红玫出去后,刚巧就站在了卖烟酒的柜台前,一眼看过来,满是一瓶瓶的黄酒白酒,中间另有散装的酒,烟也很多,摆得整整齐齐的,就是没啥人往这边挤,跟其他柜台比起来,瞧着有些冷僻。
算起来,这还是他俩除了回门那次外,头一次一道儿出门,毕竟机器厂还是挺忙的,传闻是得一向忙活到年二十九。
“也没啥,多数都是拎半篮子鸡蛋,不然就是两斤挂面,油枣子啥的。”唐红玫当真想了想,大姐出嫁好几年了,又因为离娘家相对比较远,极少回娘家,就算偶尔回一趟,带的也是自产业的。二姐家的日子倒还挺好,就是家里头的婆婆不好相与,总得来讲,初二回娘家带的东西都还算拼集,勉强符合礼数吧。
不过,跟抢眼的色彩成反比的是大红棉袄的代价,足足要二十块钱。
至于花生、瓜子、糖块就更不消说了,也不晓得唐婶儿从哪儿弄来了一小袋巧克力金币,先不管味儿如何,瞧着那是喜庆极了。
独一叫唐红玫不大适应的,就是自家人太少了。
许学军提示唐红玫:“我们没有烟酒票。”心下却道,转头是得托人弄点儿烟酒票来,等正月里去老丈人家拜年了,拎着两瓶酒别提有多面子了。
这不邻近年关,厂子里在发下了十仲春份的人为后,还分外发了好几张节日券。
“另有这回事儿?太好了。”唐红玫又欢畅了,拉着许学军快走几步进了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