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番话,想到彻夜这一番热烈,另有老迈那些戳她心窝的话,齐老太太脸上一片惨白,她张了张口:“我……”
“你心疼?你拿甚么心疼?你当老娘乐意要他当牛做马,老娘有别的体例吗?你说得好听是大队长,实际上就一个瘸腿老头,不但半点好处没往家里搂,连工分都比别人拿得少!是,你是老赤军,你是党员,你高风亮节,但你也要用饭的,齐家一大师子都要用饭,老娘不让老迈当牛做马使唤他干活,莫非要你这个瘸了腿的干!”
齐永福噎了一下,想叱她一句,又想起刚刚才承诺要极力弥补她,因而缓了神采说道:“都分了如何能再合起来,这不是要制造新的家庭冲突吗?”
齐永福摆手打断她,缓缓说道:“我晓得你怪我分炊,但有一句老话说得好,远香近臭。把家分了,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反倒能记起各自的好来。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又有我们老两口看着,干系会一日日好起来。”
“你服侍我?”齐老太太的声音充满调侃,“自我嫁给你三十多年了,你甚么时候服侍过我?一次都没有!老娘本就希冀不上你,就想着养儿防老,一把屎一把尿将他们养大。但现在可好,你把他们都分出去了,老娘下半辈子如何过?!”
齐老太太火气更大,手指着他骂道:“你有!你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你丧知己了,你忘了当年……”
但很快他记起,他爹小时候就教他男人流血不堕泪,他忙撇过甚,抓起袖子狠抹了一把脸。
说到这他顿住,似考虑一下,而后点头:“如果晓得,以我当时阿谁年纪还会做出一样的决定。是我太无私了,让你受了苦,让你变得坚固,也变得刻薄。这些都是我的错,今后我会极力弥补。但我也至心劝你一句,后代都是你生的,就算你喜好一个不喜好另一个,但不要做得过分。过分了,得你喜好的会变得无私,不得你喜好的会渐渐寒了心,时候久了,就是亲兄弟也离了心,今晚这一场闹剧就是最好的证明。”
齐悦担忧老爷子的身材,想要关照他却被他挥开,他虎着脸道:“你爷爷我身材刚着呢,就算真到起不了床另有你奶在,用不着你这孙辈的丫头服侍。”
“你不消答复,我晓得你悔怨了。是我做得不好,自娶你进门就没让你过上一天的好日子。更不该在你怀上老二的时候去参军,退伍返来还瘸了腿,干不了重活挣不了多少公分,让你跟着受了苦挨了饿。不过,老二的事我跟你说一声,当时我并不晓得你怀上了,如果晓得……”
“如何就不能再合起来?”齐老太太不平气,哼了一声,“说远一点,十几年前村里各家各户都是各种各的田,现在不都合起来进了公社个人干活?近一点的,你三年前主张春耕和双抢包工到户,完事以后又合在一起个人干活,这不都好好的吗?”
却也没有回东厢,而是悄悄站在墙根下,就听到她爷沙哑的声音:“你没病要谁服侍你?你要真病了,我服侍你。”
“甚么,本年还要进步公粮数量?”齐老太太进步了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