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春喜家小院里的积雪已垂垂熔化,百口人都守在屋里。林老夫卧病在床,春喜在一旁做针线,后母在厨房煎药,满屋药香。正在这时,有人拍门。春喜闻声,放下活计,来到外屋,拉开门一看,本来是黄先生。
小义问道:“师父,你带我去哪儿?”天师道:“武当山。好了,我们走吧。”
小义真是进退两难,心想:要跟他做门徒,那我的胡想就是真的了!可哥哥呢?春喜姐姐呢?黄先生呢?我不能一走了之啊……但是……目睹天师青色的身影垂垂远去。如何办?如果他走了,或许今后……真的……
“晓得了,爹,我去去就返来。”说罢春喜披上棉袄,撩起门帘出去了,见黄先生在堂屋里踱来踱去,便道:“黄先生,我现在就到山上去,你是不是就在我家等等。”黄先生推让道:“不了,我先归去看看明儿,有甚么动静,费事女人奉告。”
走了好久,不见小义的踪迹,却瞥见一大捆柴火丢在雪地里。
但这回可把小义吓了一跳。哪是甚么山鸡!
“别过来。”羽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义倒抽一口寒气,只得站在原地不动。羽士随即又闭了眼。小义趁此机遇打量着羽士。此人清癯结实,可神采乌青,嘴唇泛白,面上浮着一层黑气。他暗自迷惑:之前曾见过四周有人被毒蛇咬后便是这副模样。可这么冷的天哪来的蛇啊?想到这儿,他禁不住开口问道:“你,你是不是中毒了?”
“你说甚么?莫非冒烟也是你的本领?”小义有些莫名其妙。
“我?”小义吃了一惊,“东西是不想要,不过,我想问问你,我瞥见你头上冒烟……是如何回事啊?”
小义见他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不敢多言,又朝雪地里头躺着的那些人望去。那些人均身着绣着些五彩斑纹的黑衣,黑巾裹头,打着绑腿。再细心一看,这些人个个面如死灰,身材上面的积雪一点也没有熔化。小义蓦地一惊,这些人都死了吧!俄然间感觉四周阴冷非常,打了个寒噤,拔腿便想跑。但是转脸瞥见阿谁羽士,心想:此人半死不活的,总不能把他丢在这儿呀。一时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此儿公然可教。独臂天师暗自欢畅,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小义飞奔而来。
“那些均是巫月教的歹人,都死了。管他们做甚。”说罢天师伸手揽起小义,说了声:“抓紧了。”话音未落,两人已腾出数丈开外,不一会儿便消逝在山间淡淡的雾气中。
“哈哈,好。”天师拍了拍小义的脑袋。
小义看呆了。尚未回过神来,只听羽士道:“如何样?小家伙,跟我走吧。”小义不解道,“跟你走?为甚么?”羽士道:“我明天欢畅。看你是个有胆量的好孩子,做我的门徒莫非还不好么?”小义见他不像在谈笑,小声道:“可我连你是谁都不晓得。”
“不热就好。”小明有气有力道,“抱病真难受。过两天等我有力量了,我们还是一起去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