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指了指田头正走过来的两人,一高一矮,都是十五六岁年纪,“他们常来欺负人。”小明不由得看了他们几眼,却撞上了高个少年的眼睛,那少年与火伴说了几句,便朝小明他们走过来。这时小明和阿良走到一条槽的绝顶,向两边分开而去,少年横穿过一块田,对小明喊道:“哎,你新来的?”小明点点头。
其他男孩们用耙子和扫帚把田里的盐扫到一处,然后盛进大簸箕,挑到田头堆起小小的盐堆。这时盐田里的人多了一些,固然已是年节,小户盐民还是不肯放过一个没有雨的日子。每户盐民都有分给的地步,大小不一,不过这整块盐田满是张家的财产,以是常日里都有监工。现在快过年了,只要几名监工懒懒惰散地在田边荡悠,不过,经常却能瞥见官差。小明不解,待转过一圈后,又问了一大串。这才晓得,盐田都是归泉州府管的,过年人手希少,张万发的田又大,怕人偷盐,因而常有官差巡查。小明记起了昨晚的瘦子和瘦子,那两个胡涂虫,倒还替他找了份工。真像火伴们说的,这天的确轻松,中午有人送饭,男孩们和监工坐在一处,那些监工也不太理睬他们。小明挺对劲,这里干活还不错,就是没人为,等过了年再筹算吧。
“你走慢一点,如许统统的处所都能够扫到。”
“你在这里多久了?”
“故乡在南粤。”
阿亮,仿佛听过。小明模糊回想起刚到这里的头一天早晨瞥见阿申手臂上的淤血。他转头看了一眼阿亮,只见他正与几个监工在田边谈笑,因而低头操起大师伙渐渐地推着,衣服湿了,风吹来小明直颤抖,冷不丁打了几个大喷嚏,从速加把劲劳动,好聚些热量。可惜了那包山查条,浸了盐水大抵已经咸得不能吃了吧。
小明揣着些铜钱,满心欢乐地来到闹市。这是第二返来这里,上回偷包子的事情还影象犹新,可这回分歧了,身上有钱,走路也感觉自傲。小明找到了一家书局,里头有很多新出的板印书,顺手一翻,竟然都是章回本故事,但想起黄先生说,这些闲书最是误人后辈,切忌沉迷此中,便放了归去,回身拿了一本《论语》,并一本《诗经》,付了钱出来。店家见他小小年纪便好学,且言谈甚有规矩,便又赠送了一本《楚辞》。
“噢――”小明恍然大悟。“阿良,你是那里人?”
白河滩盐场名副实在。从远处望去,上千亩盐田白花花的一片,中间凸起的深色引水土槽将盐田划成方形或梯形的小块,连接在一起仿佛网普通。小明第一次瞥见如许的处所,不由得猎奇万分。天气还早,盐田里只要零散的一些人在劳动,卷着裤腿,拿着比人还高的大耙子,看来都是些少年人。不一会儿他们已走到田边,火伴们操起家伙便下了田。阿申对小明说:“你大抵没干过吧,如许,归正现在活未几,你先和阿良一起拿着绳索转,扫盐么,很轻易的,看两天就会了。”小明回过甚看看阿良,他正放下绳索,听阿申这么说,冲小明笑了笑。
“吃山查。”小明从怀里摸出一根山查条递给阿良。
“嗯,很简朴哪,”阿良的口音很奇特,小明从没听过,“就如许。”只见他解开绳索,拉着一头走下田中,小明这才发明本来每块田当中都有一根木桩子,阿良将绳索系在木桩上,转头对小明道:“你把绳索拖着水面绕着田转圈。”阿良的声音脆脆的有些气短。
河滩天涯在望,沿岸四周都是低矮的小屋,约莫有那么几百间,整齐起伏于树木苍郁的小坡上。天空云层丰富,听火伴们说没太阳便能够轻松一天了。小明呼吸着微带咸味的氛围,内心几分落拓,转眼又瞥见了走在一边的阿良,他最多也就十来岁,又矮又小,的确是五根竹竿撑着一个脑袋,头发很少很黄,在头顶扎成一个松松的小发髻,很不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