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驿馆的路上,丘胤明揣摩着方才墙上见到的字。那两行字看来是一气呵成,再锋利的兵刃,若没有纯厚的内家功力是写不出来的。这个“飞云剑”不知是个甚么人物。
丘胤明赶到时衙门前已有军队将街道封闭,府衙大院的半边都烧着了,衙役兵丁们手提水桶前后奔驰忙得焦头烂额。见御史大人来了,军队纷繁让道,丘胤明催马急行,一眼便瞥见满头是汗的张大人,正吹胡子瞪眼地摆布号召。张皋一见他来了,满脸哭笑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前来施礼道:“丘大人,张某的脸真不晓得往那里放了!这,这太目无国法了!”丘胤明安抚道:“张大人,先不要太自责。”边说着边大抵看了看火势。火实在并不很大,却烧了府衙半边的外院,大堂还是好好的,可大堂门口的墙壁上被人用兵刃刻了两行大字:明日若不开释哀鸿,开仓放粮,开封府衙焚之一炬。部属名:飞云剑。这时有几个衙役提着石灰桶和刷子正要将墙上的字涂掉。丘胤明道:“慢着!先别刷掉。”转头问张皋:“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不经意之间,已经是他在开封府的第二个春季了。
次日一早,河面上刮着不小的风,范平笼着衣袖立于河边。河工们天没亮就扛着石块土袋开端了一天的劳作。呼喊声跟着风飘到很远。范平允入迷间,俄然听到身后有车马从开封府城方向驰来,转头一看,公然是御史大人,赶快上前相迎。丘胤明下车,前面两个侍从还拿着两个承担。范平有些迷惑。丘胤明对范平笑道:“我这两天也到工地上住住。”范平一听大惊失容道:“这如何使得?”丘胤明道:“如何使不得?治河御史不就是来治河的么?再说,我也不放心啊。”范平无话可说,如许的御史,他爱如何样就随他吧。
丘胤明问道:“各位对这银两的题目有何观点?我初来此地,各处都不如你们晓得得详确,张大人,你说大抵需求多少银两?”张大人略思道:“这修堤么少说也要三四万,别的河工的人为,夏季和来岁的补助,另有今明两年的缺税,加起来就要有二十万两出头。”丘胤明“哦”了一声,环顾四周,见世人仿佛都默许,方要发话,瞥见范平也在坐,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因而点头道:“张大人说的在理,让我和范佥事筹议一下,下午决定吧。”顿时转脸对范平道:“范佥事,你有空的话我们饭后喝杯茶,我有事向你就教。”范平站起躬身道:“就教不敢当,大人固然叮咛。”
丘胤明心中衡量了一下,若说府库亏空,刚收缴了八十万两银子,看来不会空到那里去,哀鸿肇事怕御史来了瞥见倒是真的。不过当下的首要目标是修河防而不是查贪污。因而他对张皋道:“如许吧,我看你就先把牢里的人放一些出来,然后先舍点粥,就说御史要亲身督修河防。别的明天我到你们衙门里头看看,趁便帮我把巡河佥事范平叫来,我要和他筹议筹议治河的体例。”张知府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