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无话,初四上午,丘胤明与恒雨还定时来到铺子。刚进门,便瞥见店东一脸难色地在店堂内里来回走动,额头上汗都出来了。店东一瞧见他们,马上上前一恭到地,苦着脸道:“二位,实在是对不住啊!你们的刀……”丘胤明内心一沉,急问道:“如何了?”店东道:“早上薛家二公子来取刀,正都雅见了你们的刀,非要强买。我如何劝也劝不住,他丢给我二十两银子,强拿了去!哎呀,我,我实在是挡不住!”说罢,从帐台上拿过一包银子递给丘胤明道:“这就是他给的钱。二位,实在是对不住啊!”
丘胤明道:“方才,传闻薛常山后天办寿宴。陆兄,你筹算如何上门去?”
丘胤明听了,心中考虑:这些所谓江湖大师,名不副实就罢了,还买官造势,清闲法外,普通的江湖侠客的确也何如他们不得,真是令人愤恚,可确也毒手。陆长卿的无法他倒是明白得很,因而问道:“那薛常山如何答复的?”
王总管并未和薛常山一同去过密云堡的集会,故此并不认得恒雨还,只见这女人容光俊美,气质不凡,不知何方高朋,又看看丘胤明,不像个好惹的,因而不敢粗心,挤出一个客气的笑容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进吧。”
对薛家,二人均无好感,因而并不在乎这动静,也偶然去看,只是沿街一起观景闲谈,邻近饭时,便找了一家清爽的馆子,正要进门,俄然不远处有人号召道:“丘寨主,恒大蜜斯。”循名誉去,一文士翩然上前,恭敬作揖道:“真巧,不想在此处竟然幸会二位。别来一贯可好?”丘胤明实有些不测,来者竟是紫霞居士陆长卿。因而回礼道:“陆兄,久违了。”看他孤身一人,不像平常般有书童仆人跟从,问道:“看陆兄仿佛行得仓促,不知来洛阳有何贵干?”
陆长卿叹了口气,道:“为了我的门徒。说来话长,二位,不如这顿饭我宴客,不嫌弃的话我向二位细说。丘大人,你的事我也传闻了。真是老天无眼啊。”丘胤明见他似有难处,的确也有些猎奇,朝恒雨还扣问地看了一眼。恒雨还点头,因而他回陆长卿道:“陆兄远到,那我们就不推让了。请。”
“我当时说,都是武林中的大人物。唉,此中有一人就是薛常山。”祁慕田目睹一抹阴云笼上他的眉头,感喟道:“我猜,你多少记得那些人的面貌,虽说已颠末端这么多年,后天如果见了,难保你不能觉出些端倪。当初不肯对你多言,我亦不甘,可事到现在,还是让你有个心机筹办的好。”
说到此处,祁慕田免不了再次感慨,说道:“承显啊,此次你丢了官职,今后亦不得不吃江湖饭,伯父作为过来人,心中实在为你可惜。”丘胤明倒的确不在乎,安抚道:“伯父太多虑了。依我说,当初仕进是偶合,吃江湖反或许才是我的本分。”
至里屋,见到六十多岁的老店东。老店东现在已不做技术了,唯有特别的活儿来了才会亲身上阵。见了这双刀,老头儿如瞥见了无价珍宝普通,连连点头承诺,必用最好的技术为刀开刃,并让店东泡茶请二人略坐了一会儿。
出了店门,恒雨还忽道:“不如把陆长卿一并叫上。那帮货品,何必去低声下气地向他家赔罪。我们明天就去扰他的寿宴了,这恩德可更实在,你说是不是?”
陆长卿叹道:“人家是官,在本地也是有背景的。郭千户本身晓得没理,以是请来亲家帮手就是想私了。我劝大成说,郭家的人经验过就是了,别和薛家结仇。人家在江湖上是大师,像我们如许的小门派是获咎不起的。可他偏不信。这下好了,郭千户向荆州府告结案,通缉缉捕大成,衙门的人到三思院来了几趟,我好不轻易才打发了。现在大成只能各地流亡,不是悠长之计。因而日前我写信给薛常山,说我教徒无方,请他大人大量,不要再究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