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常山现在骑虎难下。方才就模糊感觉敌手短长,可到底是自家的地盘,哪容得了别人在他寿宴之际前来挑衅,虽明知自家理亏,还是撇不下这个脸面。现在只能硬撑下去。可敌手却涓滴不手软,凶神恶煞地刀刀紧逼。
恒雨还看着场中二人缠斗,内心七上八下。看丘胤明此时的模样,美满是在尽力打击,照他目前内伤初愈的景象,如此大动兵戈必定牵动内伤复发。就在她捏紧了拳头,内心愈发严峻的时候,忽见丘胤明一刀直戳薛常山面门,来势如电,薛常山只要横刀抵挡,“锵”然一声,丘胤明手中的刀被二人的劲力震得断成几截,刀尖反弹返来一下刺进了他的上臂,可他毫不在乎,另手一刀已“唰“地一声将薛常山的帽子削去一半,连同他头上的发髻亦被削落,顿时头发披垂了一脸。薛常山神采煞白,后退数步,好不容站稳脚步,惊魂不已。薛钟玉赶紧上前扶住,而薛钟宝则立在一旁,看得呆傻。
天高低着小雪,四众精装上路。祁慕田让部下先头上路,本身此时与陈百生和乔三同业,一箭之地外,丘胤明和恒雨还并骑。黑马换上了一副新的鞍鞯,一贯的精力抖擞。二人说了一番话以后,催马赶上了前面三人。恒雨还道:“诸位此去,务必谨慎。”
丘胤明道:“鄙人姓丘,不是西海盟的人。本日前来,本只为帮朋友说几句话罢了。这场较量实属不得已。请薛老爷明辨是非,今后莫要再放纵家人小辈。”话毕,三人马上告别,走前,陆长卿上前对薛常山谦谦作了个礼,道:“薛老豪杰,愿你薛家同我三思院的过节今后一笔取消。保重。”
这一起走来,丘胤明思路纠结,一波一波地撞上心头,虽强作沉着,可跟着步步进入薛府天井的脚步,说话都仿佛有些心不在焉起来。这些事他还未奉告恒雨还,一来事出俄然,二来,真不肯意再给她添忧愁。
薛钟宝战战兢兢地将一对宝刀双手奉上。丘胤明接过,对薛常山抱拳道:“薛老爷言而有信,我赞美。告别。”
恒雨还早看出他神采有变,公然,送走陆长卿以后,他俄然扶着墙,眉头紧皱地弯下身去,捂着胸口直喘气。恒雨还赶紧扶着他拐进一条冷巷,轻抚其背道:“你明天这是如何了。”丘胤明摇点头,禁不住腹内血气上涌,抵着墙忍了好一会儿,方才感觉舒缓些,昂首道:“你可晓得,薛常山是我的杀母仇敌之一!”恒雨还一怔,见他满脸痛苦,“我刚才真的很想一刀杀了他。但是……不能!”见他如许难过,恒雨还便未几问,只是握住他的手悄悄摩挲着。
进门以后,丘胤明问道:“陆兄,前次你门徒是否就是把他揍得够呛?”陆长卿点头道:“这薛家的人,也就薛常山是个妙手,可他家非论江湖还是宦海都有分缘,被他家记仇,还不得不当协,真是我辈的忸捏。”丘胤明道:“陆兄的苦处我明白。过了这坎,来日方长。任他有甚么人脉,充其量只是个虎头门面绣花里子罢了。”陆长卿道:“是啊,真赶上敌手,量他也不敢如何。”转头对恒雨还道:“有大蜜斯在此,他必不敢冒昧。陆某鄙人,此恩容后必报。”恒雨还道:“先生过奖了。”
丘胤明上前拱手道:“陆先生是来拜寿的。我传闻他和你家有些干系,也不是甚么大事,此次来便想求个和蔼,都是江湖人家,目前光荣,明朝落魄,风水轮转,都是说不准的,何必如此记仇呢。不如一笔取消,这才是你们大师王谢应有的风采。至于我和恒大蜜斯本日前来,是为另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