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雨还闭目半晌,忽而笑言:“好啦,我没甚么想不开的。”昂首朝他看道:“从今今后你该会很不轻易的,我能做点甚么?”看她一本端庄的眼神,丘胤明倒被问住了,略微想了想,道:“甚么也别做,统统还是。”见她不置可否,仿佛别有他意,恍然问道:“你说为我?”恒雨还点头。丘胤明畅怀而笑,“不消。”忽又附首在她耳边轻声道:“要不,早点嫁给我?”也不待她说甚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才罢休牵了马,道:“本身谨慎。”
丘胤明刚卷好袖子,听她如此说,忙将皂粉化在盆中,又从一旁的炭炉上取过壶来加了一点热水,让她低头浸在盆里,捞起她的头发悄悄揉搓起来,一面笑着说道:“有甚么不会的,我本身不也要洗的么。还是你的头发好。”
头发刚浸湿,便听院门口有人拍门。张氏回声而去,她不能昂首,才将脸上的水抹去,就闻声丘胤明的声音道:“张妈妈,蜜斯在吗?”张氏道:“在,等你好久了。”恒雨还心中嗔道,这真是胡说话,可又很欢畅,无法转动不得,只能一手捞开端发,歪着脖子侧过脸来,见张氏引着丘胤明从内里出去。张氏道:“真不巧,我在帮她洗头,要不你先坐一会儿。”
恒靖昭给她夹了些菜,又道:“毕竟你们都是同门,当初誓词共同进退,现在各自有了心机,他做大师兄的想去体味一番,确也合道理。他还和我说,这两天正值大会前夕,你们七人又都在,机遇可贵,该好好聚一聚。”恒雨还吃了一小口,心中尚觉不当,放下筷子说道:“我看他可不是为了集会才大老远的过来。爹,你莫非就不感觉,他别有用心吗?”
恒靖昭道:“实话说,畴前我是想,倘若你和仲辉能在一起,我就能高枕无忧了。谁知,人事终非天定呵。”恒雨还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低头用饭。父女相对无语半晌,忽而恒靖昭眉间一松,道:“算了。现在这个也还能够。”恒雨还听得不美意义,只是微微昂首朝父亲撇了一眼。恒靖昭持续说道:“这个丘胤明,心机又深,人又油滑,本来我很怕你亏损,没想到他竟至心得很。有如许的人来为你卖力,我这个爹应当欢畅才是。”虽这么说,脸上却似笑非笑的不知是甚么神采。
丘胤明沉默思考半晌,忽问:“西安府的管氏一家但是单独为营的?不然为何其他头领都跟从盟主东奔西走,而他们家则不出人马。”恒雨还道:“管老头领是子宁的外公,他门家从上一代起就一向跟从西海盟,很有权势,家大业大,有他们坐镇在那边,父亲才好放心南下。”
“你会洗吗?”恒雨还虽不介怀,到底有点难堪,只得乱找话说,一会儿又道:“皂粉在那边。哎,有点冷。你,你略微快一点。”
话未完,却见他手托一方锦帕立在门口,掌心处微光灿灿的是一支发钗,赤金缠丝,钗头一弯螭纹红玉,端庄美奂,不似市上可买之物,伸展笑容道:“真都雅。那里来的?”丘胤明将金钗细心插进她发间,说道:“我在都城时,想给你寻个礼品,你喜好就好。”
少时,张氏提着一炉茶并茶食返来,恒雨还斜靠在藤椅上,将头发朝朝阳处晾着,听丘胤明说荆州一行的颠末。张氏听着风趣,便也坐下同听。过了不久,恒子宁昼寝醒来,亦入坐来吃点心。未几,高夜外出返来,即先到这里安息。可巧赵英又从城里买回几盒新奇茶果,院里一下子热烈起来。世人各述见闻,直谈到日色偏西方散。
“等武林大会结束后,让我招足五十人,插手西海盟。”大冶矿山的事,恒雨还已有耳闻,没想到父亲还真是坐地起价,收了这么大的好处不说,还开口要这么多人。“此事你不消担忧,我已有考量。你爹并非能人所难。”持续不紧不慢地帮她把头发冲洁净,口气微微一变,道:“至于事成以后,你甚么时候嫁给我,由你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