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暗袭之处恰是当夜被刺得较深的一处伤口,大半个月才勉强愈合,被她这么使力一按,虽不至于又伤着,余痛连连也是够呛。再见怀中之人还是温言戚戚,柔姿缠绵,一时里既感觉应当循分守礼,但又极想变本加厉。
冰冷的雨水悄悄抚过手背,握在一起的手内心一片炽热。大街上的人声逐步清楚,二人好似心照不宣地放慢了脚步,在将要走出暗巷时停了下来。
话音落下,来人跑步近前,是恒靖昭的两个侍从,见了恒雨还,如释重负道:“问剑阁的白阁主来访,不知甚么事,盟主找你和霍头领,等你半天了。嗐,我俩好找。”这才朝丘胤明作了个揖道:“丘公子,叨扰。”
她的眼睛是星光倒映的深潭,惹人往下跳。
说不朝晨先在街头遇见西海盟行从时内心的那阵狂喜,自看到她从客店楼梯上走下来那刻起,其他邪念都不想再提,唯有一个动机一波波在心底撞击,想把她留在身边,哪怕是一天也好。明知拜别又在际,还是不住地念想。
东方麟将一些杂七杂八的典故,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知有多少是她信口诬捏的。有为听着,肚中悄悄发笑,却也不肯打断她。听她活泼的腔调,看她自娱自乐的神情,实在是种享用。即便这享用就如同三春名胜普通,来不期人愿所至,去不为人意所留,无常如此,又令人神驰如此!
蓦地间肋下一阵酸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恒雨还松了下身子,却也不脱开去,还是靠在他胸前,微带笑意道:“前次你跟二师兄脱手,伤可都好了?”
丘胤明并未罢休,恒雨还亦将他死死按着,手掌之下传来他有力的心跳。她渐渐松开他的脖子,抚过他的脸颊,用手指抵住他的嘴,轻声喘气着说道:“下次……嗯?”
丘胤明这时略显懒惰地插着双手靠墙而立,对她说的话并未如何留意。塔檐一角斜射下来的阳光将一片灰石地照得白亮刺目,照得林间树叶更加光滑凝碧,山头野花越产朝气勃勃。轻风吹来,时不时卷起她轻软的衣角,流云般的褶皱漾起一抹清透的明光,
丘胤明毫不踌躇地吻上了她微微开启的柔嫩双唇。在清冷而暗中的雨雾里看不逼真,只要唇齿间柔滑潮湿的暖流甘泉普通让人求之若渴,不容分辩抱着她按到了背后的墙上。她的气味变得炙热起来,如东风般囊括,喉间一声模糊的感喟,在贰心头推起肆意的波澜,让他浑然忘了身在那边。
“下次。”她的嗓音轻飘飘地穿过雨雾。
闭上眼睛,将额头印上他还是炽热的双唇,恒雨还轻声道了这句以后,马上放手脱身而去。跨出巷口时,差点和一名路人撞个满怀。她手提裙摆几近跑着朝客店而去,一名方才传信的侍从等在门口,见她来了,撑伞来迎。
不知不觉已来到渡口。风微浪平,江上大划子只川流不息,江边车马喧哗,人声鼎沸。虽说初春时节是航运淡季,官船希少,各种民船还是来往不断,有渡江的,有走长途的,载客运货,令人目炫狼籍。找了好半天,方在一处偏僻的渡口找到一只往金山寺去的摆渡划子,已有几人在船上,两人刚赶上,便开船了。
“……我是必然要帮他的,可又怕真到了当时候,我不晓得该如何办才好……”她说着说着,终究回过甚来。
恒雨还抿嘴而笑。感遭到她在偷乐,那臂弯里的身材愈产活泼敬爱起来,丘胤明的手掌在她脊背抚过,虽隔着几层衣衫,丰肌秀骨犹然逼真,满腔情思流溢,手垂垂不端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