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豁出去了，顾自猛擂。这个时候，很多人被吸引过来了，包含茶肆里的茶客。赵瑜眼睛的余光扫到，刚才赐茶一晤的黄非下和他的老仆也在此中。
“恰是……”
“龙山梢里人吧？”
围观的人们很多讶异，乱哄哄地跟了过来，两个衙役冒死弹压，方才把他们压在大门口。
“那赵楚普何许人也？”或许是真的不懂，或许是为了更好地巴结堂官造势，一个靠近书吏的班头用心问道。像是抬高了声音，但在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的堂上堂下，都几近能听得一清二楚，一下子把统统的目光堆积过来。
“叨教，大人但是本县父母官杨乃武杨大人？”
正说着，衙门开处，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墨客出来，一见校场上围观很多，人声鼎沸，便先正了正官帽，清了清嗓子，并不急于说话，而是踱着圈，打量赵瑜，直到全场渐渐温馨，方才开腔。
堂上倒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杨乃武用心迁延不问，他需求的就是这类氛围。看着赵瑜哑忍难发却又非常痛苦的模样，就像一只搏兔的凶狮般奸笑着。
“阿谁……”书吏撇了一下嘴，又望望端坐案后一言不发的下属，才接着说。
“升堂！”再看反应，对方惶恐略增，仿佛只是在硬撑，杨乃武心说走着瞧吧。
一旦揣摩通了，想不镇静也不成。脑筋一热，血往上涌，赵瑜立即扭身奔那衙门口去。
“哟！好好好好，不急。你看治你的人已经来了！”
“你！”赵瑜恼羞不已，但又不得不就范。“草民赵瑜，走萧赵，草字单个瑜字，怀瑾握瑜兮之瑜……”
“要人？！这位小爷，你是不是想玩跑错地儿了吧？”衙役这才看清是位荏弱少年，顿起鄙视之心。“你要找谁啊？找谁？说！谁让你来这儿拆台的？”
“我说呢，”杨乃武看看场上的氛围已经差未几了，便打断了他们所谓的窃窃私议。旋即一阵嘲笑，假装恍然。“本来还是罪人以后，真是幸会幸会……”
“喏！”
实在赵瑜虽不敢说《大嘉律疏》倒背如流，但是这全数十二篇五百条倒是一条不拉读过，当初只是为了对付察举考问，那里会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天？
“要人！”赵瑜也懂见好就收，便把鼓槌挂回架上，稍一作揖，昂但是道。
杨乃武随即嘲笑一声，回身进门，连头也不回，直接呼喊。“来人！”
“升堂！”跟着一声齐喊，两个衙役将赵瑜不当人似地扯进衙内大堂。
“恰是草民……”
“哼！无知小儿，是我审你，还是你审我？”
“登闻鼓！不，那是在皇宫，这儿是县衙，该叫鸣冤鼓！”衙役看到对方略微一吓就后退，更是充满了讽刺：“这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你觉得是在你家里，看你乳臭未干的模样，还鸣冤呢，鸣你个头，你晓得啥叫冤吗？”
俄然啪地一声，惊堂木击在案上，里外立即鸦雀无声，赵瑜也禁不住一个颤抖。
稍谙近史的人都晓得，龙山梢在前朝算是赵姓封地。
“快说！”
人群里顿时一片咿呀之声，很多人又在交头接耳，相互扣问。
“莫非你敢藏匿不报？”说赵瑜不怕那是瞎话，说他不敢退倒是真的。
“那么大名鼎鼎的贪渎之徒赵楚普，又是中间何人？”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小年纪，冤从何来？”
咚咚咚咚，清脆的鼓声，在午后慵懒的氛围中传得很远。
假定赵贵确切遵循父亲的叮咛，只是去刺探弃妇的环境，应当不敷以科罪，因为没一条罪名说不能向出首弃妇提亲。相反，那杨乃武倒有滥捕苛刑之嫌。
“恰是本官，如假包换！”那杨乃武看到赵瑜固然一表人才，但却稚气未尽，不由起了虐玩之心，只见他呵呵轻笑，并用眼角汇集着校场上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