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夫人笑得脸上的褶子堆成了两朵菊花,退动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当见面礼后,又对一向站在远处的木婉月摆了摆手,道,“月丫头,快过来见过你舅母。”
胭脂挺身站出,昂头对镇江伯夫人喝道,“此乃平弘远将军之妻,皇上亲封正一品诰命夫人,我看谁敢猖獗!”
直到木老夫人走进水榭,陈国公夫人和柳夫人才算是动了。
柳夫人将话说完,已是有人憋不住,背过脸去嗤笑出声。
“你,你张狂!”镇江伯夫人往前行了一步,指着柳夫人的鼻子呵叱道,“那里来的山野村妇……”
那语气,就仿佛方才将镇江伯夫人气晕的不是她普通。
这类场面已经不是她能支撑得住的了,只要请称病的木老夫人出山,才有但愿将此事停歇下去。
柳夫人身后的少女噗哧一笑,拉着柳夫人的衣袖乱晃,低声道,“娘,你惹如许的祸事,只怕爹爹又要说你了。”
对于这两位人物,木二夫人都获咎不起。她连连陪笑请两人坐下慢聊,却被两人疏忽了。留下的几位夫人也是带着自家女儿站得远远的,深怕一不谨慎掺合了出来。
安平侯府同平弘远将军府固然是姻亲,干系却非常淡薄。柳氏搬到别院中去后,两府更是冷淡,垂垂的连面上工夫都不做了。
同陈国公夫人同席而坐的几位夫人亦是起家,纷繁出言拥戴。岭南侯夫人更是力顶,嘲笑道,“这般张狂,不过是借着平弘远将军的威势耀武扬威罢了。国公夫人,你不必同这般蠢妇普通计算,待我归去,定要让侯爷上折子复议你家国公爷!这,也算是替平弘远将军净了家宅了。”
柳夫人靠在雕栏上,同神采青一会白一会的陈国公夫人对视。脸上一向笑盈盈的,似在看出上好的折子戏普通,就差抓把瓜子在手里磕了。
木二夫民气中慌乱了,忙命人将镇江伯夫人和岭南侯夫人扶到比来的天香阁去歇息换衣,又向余妈妈使眼色去请木老夫人。
“怎的?”杏色裙衫的少女提裙走进水榭,直直向内里走来,清澈的眸子里充满寒意,“莫非皇上要封我娘为一品诰命夫人,还要事前知会你们一声不成?是你,是你,还是你?”少女抬起纤纤玉手,手指在陈国公夫人,岭南候夫人,许昌侯夫人身上一一指过,最后落在了镇江伯夫人的身上,嘲笑道,“不会是你的,不知你家府上,又是皇上的哪一门宗亲啊?”
前年木老侯爷过千秋时,大将军只来了一名庶子夫人,当真是没将安平侯府看在眼中。以是此次,大红洋金的请贴是送去了,可来没来人,来的是谁,又是如何接待的,木二夫人皆没上心。
陈国公夫人,走得更快了。
岭南侯夫人细分打量了柳夫人的穿戴头面,眼中流出轻视之意,“在场的诸位夫人,哪一名的夫君不是皇上身边的近臣?我们如何没传闻皇上有亲封一名一品诰命夫人,假传圣旨,但是……”
柳夫人爽声一笑,连连摆手,“贵府未曾慢怠我,我只是听了陈国公夫人所说的话感觉好笑罢了。如果我没记错,十年前陈国公府的老夫人也曾细细说过这事,只不过当时说的是国公爷为了救先祖天子,身上中了六只毒箭……”
“我编排?”柳夫人笑得更欢了,挥手道,“罢罢罢,陈国公夫人若定要说是我编排,那就是我编排了吧。本日是木老侯爷的千秋,这些子小事就不去叫真儿了!”
胭脂先是点头,随即面前一亮,指着远处一抹杏色道,“太太,女人返来了。”
陈国公夫人恍忽了神采,额上排泄一层虚汗。
大将军,一品武将之职,虽不是爵位,却握着北元朝的大半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