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事儿还没完,他攥紧了菜刀把儿,眉毛一横, 俩眼瞪得溜圆, 牙咬得咯吱吱直响,语气也是凶得很,“拍花子的呢?那孙子在哪儿呢?!”
“我是长辈,你得听我的!”曲宁没瞧出他的‘险恶’心机来,端着长辈的气度,当真的教诲他。
实在他们也没走出去多远,就瞧见一辆玄色红旗小轿车开过来了,这但是个奇怪物,别说双曲公社了,就是县里都少得很。曲仲冬的这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心砰砰砰跳得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响。
“他们在背面呢,我跑得快――”曲罗泉说:“太爷爷跟我说过好多遍,进了村庄顺着大道一向往南走,大槐树对过儿的那家就是,我怕找错了还问了人的。”
“逛逛走,我们家去,回家说去。”老哥仨团聚当然是丧事,不过在这儿站着说话也不纵情啊,还得回家,往炕上一坐,可劲儿唠呢。
算起来,曲昭武本年也六十多了呢,别看他是子侄辈的,遵循年龄说,他比曲仲冬小不了几岁。
他现在可悔怨呢, 咋就那么不听话, 非要把雄师队甩在背面自个儿先溜过来,这下好了,事情闹大发了!
她乖乖地站到了曲仲春的跟前,挨个叫人:“大爷爷、大奶奶、大伯伯、大娘,嗯,大侄咂……”
这就对上了,曲仲冬一冲动,就想拍大腿来着,不过还好及时想起来他手里还攥着菜刀呢,从速停下了,不然怕是要完。他这会儿想起来了,家里头另有这娃的照片呢,不过当时候他还小,模样没长开。
怕了, 怕了!
“二侄子,你好呀!”小曲宁抬手握住了曲罗泉的手,悄悄晃了晃,笑窝窝甜滋滋的让人沉浸。这一刻,在曲宁内心,曲罗泉这三个字再也不是一个薄弱的名字了,而是有了详细的形象。
“叫我太爷爷?我跟你说,没用,叫祖宗都没用!”曲仲冬可不吃这套,想拐他家乖宝,就是天王老子来讲情也不管用,叫两声太爷爷就想把这事儿给抹了,咋能够呢。
“爷爷,他真是我侄子呀!”小曲宁仰着小脑袋,猎奇地打量着曲罗泉,吵嘴清楚的眸子洁净清澈,肉嘟嘟的小脸粉嫩柔嫩,小嘴微微张着,暴露了两颗小白牙,瞧着敬爱极了。
曲罗泉还能说啥,当然承诺她啊!
曲仲春的独子昭武从速迎上前,扶住了他三叔。
“乖宝, 乖宝!”这声音仿佛一刹时就到了跟前, 提着菜刀从灶间冲出来的曲仲冬腿脚利索的很, 他见小曲宁和东街坊的丫丫还好好地站在门外头, 提得老高的心这才放回肚里。
他猜得没错,车里坐着的的确是他大哥一家子。车上的人应当是看到他们在路边站着了,就停了下来,很快,车门翻开,已是满头白发的曲仲春拄着拐杖下来了。紧接着,车上又下来几个,和曲罗泉个头差未几的小少年行动最为利索,一下子就窜到曲仲春身边了,充当他的另一根拐棍。曲仲春的媳妇林美如腰有点直不起来,正被儿媳妇搀着呢。
“是,四太爷爷……”小少年曲罗泉的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炯炯有神的俩大眼一下子变得湿漉漉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不轻易啊,他不轻易!
曲宁当然情愿畴昔了,她听爷爷讲过很多回大爷爷从戎兵戈的事儿,在她内心,大爷爷就是个顶天登时的大豪杰。不过她这一动,一向攥着她的小手的曲罗泉也就跟着动了。
“你这小子,瞧着年事不大,心挺黑啊!”曲仲冬一步步逼近小少年。
当曲仲冬的炯炯目光扫太小少年的时候, 他不由自主地今后退了半步,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不迭地解释, “四太爷爷, 不是我,我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