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屋的曲仲冬一向支棱着耳朵听着呢,岳翠云说‘没准儿是被老二的嗓门吓着了’的话,他闻声了,还直接把‘没准儿’去掉了,捞起笤帚疙瘩就往曲长江屁股上抽,吹胡子瞪眼标说:“叫你没轻没重,叫你恐吓小娇娇!”
“我是为了我自个儿吗?还不是想着叫家里人多吃几斤肉——”曲长江感觉屈得慌,不过前面的那些干脆被西配房里发作的一阵哭泣声给挡住了。可把曲长江给打动坏了,俩眼立马就湿了,说话的工夫还拿袖口蹭了蹭泪花儿,“还是小娇娇好啊,她这是在替我喊委曲,替我抱不平呐!”
可巧这会儿出去给亲戚家送喜信儿的老迈曲长海和老迈媳妇王招娣,另有老三曲长湖都返来了,听了个正着。
“咋回事?小娇娇哭啦?”
屋里正热烈着呢,被教唆了一堆差事的一排溜小子嚷嚷了起来,他们不是不焦急看小妹子长啥样,可大人们都说了,谁先把分拨好的活儿干完谁就能先见着小妹子,不干活就不给看。
“没准儿就是被老二那嗓门给吓着了,来,摸摸毛,吓不着,吓不着我的乖宝……”岳翠云干脆利落的给老二儿子扣了一口锅,然后悄悄摸着小婴儿软软的胎毛,嘴里头念念有词,又是乖宝又是小娇娇的叫着。
“老三媳妇,小娇娇这是咋了?”
“东屏山上啊。”
“我的小娇娇啊!”
他还晓得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嚷嚷,特地等人都散了才凑到曲仲冬和岳翠云跟前颁发定见,“咋另有大队的事啊?野猪是撞塌了咱家院墙死的,就该是我们家的,如果叫大队掺杂出去,分个十来斤肉都顶天儿了,哪够吃啊?”
亲爹都轮不到,更不要说曲长海和曲长江这两个做大大(伯伯)的了,俩人只能见缝插针的在小曲宁跟前露露脸,跟她说说话。
“你跟出来干啥?在内里呆着。”老爷子曲仲冬说这话的时候可理直气壮了。
他抱着就肯放手了,曲长湖一伸手接,他就转到另一边,直把曲长湖气得嘟囔:“爸,你咋如许,这但是我闺女,我闺女,我咋就不能抱一会儿了?”
“我栽的那棵西红柿秧儿活啦,可精力呢!”
曲仲冬差点没乐晕畴昔,把笤帚疙瘩往地上一扔,俩手在褂子上蹭了几次,他从岳翠云那儿接太小曲宁,嘴里念叨开了:“我的乖孙女哟,我是你爷,叫爷……”
王招娣直冲里屋就去了,曲长湖比她还焦急呢,只不过门口就那么宽,他总不好跟大嫂挤就落在了背面。然后,他就被自家老爹给拽住了。
没多大一会儿,小奶娃竟咧开小嘴儿笑了起来,连粉嫩的牙床都露了出来。
曲长江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但想想那但是好几百斤肉呢,就算每天吃得满嘴流油也能享用好一阵子呢,越揣摩,他就越不甘心,“那咱家被撞坏了的门,另有塌了的墙如何说?公家也不能平白让咱家受丧失吧?”
“打小娇娇在娘胎里我就老跟她说话,她铁定最奇怪我啊!”曲长湖可不平。
屋里的小娇娇哭得更大声了。
“行啦,你就甭操心这个心了。”曲仲冬并不是很想听二儿子在这儿啰里叭嗦的,他挥了挥手,让曲长江一边去。他刚说要老婆子出来看看小娇娇醒了没,如果醒了就抱出来让他靠近靠近,二儿子整这一出不是拆台嘛。
“这山是咱家的呀?”
“咋了这是?乖宝这是咋了?”
曲宁肯没被吓着,尽管咧着小嘴儿笑得甜甜美蜜的,褪了红的小面庞儿肉鼓鼓白嫩嫩的,瞧着比白面馒头还软和,还招人喜好。她还晓得左瞅瞅右瞧瞧的,把那四张大脸都照顾到了。
“咋能够呢,都是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