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狗谨慎翼翼的上前,试图为他分忧,便低声的说道:“风,风爷,可让小的们将此人驮着……”
“真香,还是老味道。”
一起便是沉默,间隔天都愈来愈远,孟饮秋的身子,逐步冰冷,脸上再没有一丝赤色,惨白的可骇。
“猖獗,师尊欢迎高朋,莫要惊扰,快快拜别。”小童一脸严厉,红润的面庞,却满含稚嫩。
风百柳点头道:“不必。”
一半竹林一半酒,绿荫深处藏圣贤,百里以外,便有酒香满盈,天底下,只要这半酒庄才气酿出来的好酒,只此一家,并非人尽可尝。
当风百柳等人赶到半酒庄时,那清爽高雅的竹林以外,尚另有大队人马等待。
满头白发的老者,端着白玉酒杯,落拓的安步,不时拨弄鄂下长须,轻微晃头,自娱自乐。
门前小童,旋即紧守大门,拦住风百柳。
劲竹成排,庄内小屋,身披金甲兵士模样的人,一共三名,围坐在石桌摆布。
“那老朽这辈子,倒是没少自寻死路过,莫要多言,说了再议,便就再议,速速拜别吧。”
“那你还敢来?”老者点头笑道。
一金甲兵士眉毛一横,拍桌而起,叫唤道:“咱娘娘有恙在身,你若不医,难道自寻死路?”
“你啊,这多年,都疯哪去了?”老者白眉白须,唯有嘴唇红润,满面红光。
“天然晓得。”
风百柳未曾转头,只道:“萍水相逢。”
是啊,这人间之事,谁能说的透,芸芸众生,道法天然,人既不能违背天命,也不肯苟活一世,风百柳从何而来,欲往那边去,别人怎会晓得,只是那胡大人临死前听闻这个名字时,那一抹骇然神采,却让歪狗他们留意,也是直到现在,不敢提,更不敢问的事。
眼下风百柳带着几名狱友,说是去寻他的故交,当下疯颠模样再也不显,风韵出色,策马在先,那英姿不凡的男人,仿佛一夜间,变了小我,跟从他的见孟饮秋这面庞,都晓得难逃一死,可风百柳却不放弃,只言平生难求知己,这秀才与他有缘,便踏遍千山,也得救他一命。
二不治自大桀骜之人,即使你名冠四方,看不扎眼,便就不睬。
一不治达官朱紫,豪绅大官,在他眼中,皆是猪狗不如。
“朋友临门,你等且先回吧,今后再议。”
“此人一不是权贵,二不是仇敌,眼下半死不活,吊着一口气,我如果有才气救他,也不会过来叨扰师兄你了。”
风百柳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师兄,我此次但是给你带来了一个风趣的玩意。”
“哦?”
绿竹环绕,酒香渐浓,风百柳快步赶至,间隔半酒庄招牌几丈开外,便就扯着嗓子喊道:“老不休的,我看你来了,快快出门驱逐!”
只是酒馆当中,那摊血迹夺目万分,歪狗等人第一次见风百柳脱手杀人,也算不上脱手,毕竟,别人在二楼之上,那胡大人就在世人眼皮子底下销声匿迹。
这招守株待兔,的确很妙,既不费吹灰之力获得了马儿,又一举将孟饮秋救离苦海,只因风百柳料定,那胡大人千万不会放纵这逃遁的郎中安然拜别,故在追兵赶来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并且乔装而去。
“你可别谦善,都晓得你是鬼见愁,与恶鬼抢食的活,可没少干过。”风百柳淡定说道。
酒馆内,没有小厮,没有老板,那本护着胡大人一道留下来的几名真正官差,也被敲晕在四周,待他们扬鞭拜别,半夜里,沉寂的,微小的灯火伴着轻风作舞,直到天亮。
风百柳有幸尝过,他喜酒,不酗酒,也曾醉过,也曾闹过,但眼下有缘性命悬一线,他非常复苏。
风百柳放在鼻尖轻嗅,迈步走近庄内,小童不敢禁止,一脸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