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痛苦之下,他的五官已经扭曲到一起,但即使如此,也没法抵抗剧痛。他满身都在一停不断地颤抖,像正在蒙受电刑一样。
我不晓得坛子里有甚么,乃至还没完整查抄它。
一只坛子加上九十根金条,其重量已经超越了三十公斤,他就算是力量再大,也不成能拖着三十公斤的配重插手战役。
“算账?就凭你?全部济南城里能跟我算账的人还没下生呢!你从速滚一边去,别迟误我干闲事。”薛东来讲。
如果没有现在这些画、笔墨、薛东来的“手臂”,我也很难了解“眼食佛”这类奇术的意义。
我早有筹办,他方才策动,我已经脚下错步,横向移开。
“你们太奸滑了……太奸滑了!屋里那冰棺里,放着幻戏师的尸身,这坛子里藏着的必然是炼蛊师的蛊虫……你们太奸滑了,我受不了了――”薛东来呼啸一声,抱着坛子一滚,俄然腾空跃起,向我猛扑过来。
“不成能的,济南城没有那么高超的奇术师!”薛东来哀嚎。
我不想难为一个濒死的人,就把坛子放在他的身前。
我看不到他的右臂,因为他从坛子里抽出来的,只是一副血淋淋的手臂骨架,本来附在其上的皮肉、衣物已经荡然无存,如同一件方才制作完成的手臂标本。
我俄然明白,坛底的内壁、外壁各有笔墨和怪画,恰好分解了一种奇术的圈套。
“放下坛子,那是我家的东西――”我发明了他的马脚,立即抓住。
“标本”是从他的肩部以下开端的,从那边到指尖,骨骼、筋络无缺无损,但却连一丝皮肉都没有,即便是在最顶尖的屠宰徒弟、剔骨徒弟都不成能做到这一点。更何况,坛子里乌黑一片,没有灯光照明,任何人力都不成能做到剔骨、割肉至毫发无存的境地。
为了减轻痛苦,他的左臂也抱在坛子上,一手里一手外,用力抱紧那坛子。
“等我把坛子放下,你的死期就到了!”他底子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是‘眼食佛’。”我向薛东来解释。
他格杀鬼菩萨时所闪现的技艺非常高超,我自认不敌,但我却不能后退,因为他手臂上套着的是属于我家的坛子。
我走畴昔,把已经翻倒的坛子竖起来,就着灯光向内里察看。
薛东来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在地,右臂借力一挣,终究从那坛子里抽出来。
严格来讲,那是一张大嘴。
薛东来用左手托着右面那只“手”的肘尖,一边疼得咝咝喘气,一边点头:“我当然晓得,我师父是赵天子,他是天下第一奇术师,这类奇术只要他白叟家那样的绝顶妙手才懂……你们夏家不配懂,这坛子……你再拿给我看看,拿给我看看……”
“你晓得这类奇术?”我松了口气。
我走近门边,谨慎地向外看望着,发明有一个肥大枯干的人站在屋檐下,正俯着身子,右臂伸进坛子里无声地摸索着。
那人起家,右臂仍然在坛子里,不屑一顾地斜睨着我。
“坛子里甚么都没有。”我只能如此答复。
他的身形非常鄙陋,右臂上又套了一个古怪的坛子,显得非常好笑。
“小子,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死――”薛东来用右手指向我,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因为他也发明了“手臂变成标本”这个血淋淋的究竟。
看得出,他正在接受庞大的痛苦,仿佛那坛子里正有一只恶兽正猖獗噬咬着他的右臂。
“小子,你如何晓得我名字?”他问。
“你说,你到底在坛子里做了甚么手脚?”薛东来用那“标本”样的手臂指向我。
“啊――”薛东来惨叫一声,噗通向前跪倒,插在坛子里的手臂不住地挣扎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