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以对,想到老宅中产生了那么多事,最后竟然要依托燕歌行这个外人来清算残局,不由惭愧难当。
当此时,如果能有豪杰人物横空出世,在这凛冬的黄河岸边狙杀敌酋、阻击日寇,或许能窜改彼时济南城的运气、济南人的运气。
她遥遥地回应我,声音已经在十几步以外。
“那只是空的岸、空的城,有甚么用?”我立即问。
“官大娘,先不要走,你留下的这画究竟藏着甚么玄机?”我深恐本身不能贯穿血画的奥妙,华侈了官大娘临终前的心血高文。
“如果走出去瞥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我还能退得返来吗?”我喃喃自问。
“你也没法挑选?”官大娘问。
我又想到,老宅那边还等着我归去撑场面。除了我,谁都不会披麻带孝送爷爷出门,再担搁下去,只怕邻居和来宾们就要聒噪起来了。
环球战役永久不会结束,汗青循环永久不会中断。以是,一样的困难仍然有机遇摆在统统国人面前——
这半幅画的意义是:就在河北岸,日寇摆设重兵巨炮,剑指河南。日军步队中不乏架设浮桥的工程兵妙手,面对水流并不湍急的黄河,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搭起浮桥,供雄师队通过。更何况,重炮射程极远,河南岸底子就在轰炸范围以内。以当年国军的防备才气,瞬息间就要在枪林弹雨中灰飞烟灭。血画当中的日笔墨符有“筹办、射击、过河”的意义,能够设想,战役一触即发,河北岸的日寇即将强突过河,直扑济南城。
“教给你甚么?我要说的,全在这里。你再问,我也词穷。就连这张图,好多年来我脑筋里也只浮出一半——劲敌兵临北岸,我军如之何如?”官大娘说。
在很多哲学家眼中,诸葛孔明的“空城之计”饱含着老子“有无相生”的通俗哲理,空前绝后,震古烁今。
“大娘,你……你还在吗?”我游移地问。
我猛地昂首,不敢睁眼,恐怕那声音如同梦里的鸟鸣,一睁眼就全都消逝了。
“这不是……刚才的门帘!门帘如何会变样?除非……除非这时候和空间都变样了——除非内里的曲水亭街也已经变了人间!”我生硬地站着,一时候竟然没有勇气撩起那轻若无物的老旧门帘,恐怕一抬眼,瞥见的已经是物是人非的陌生年代。
一念及此,我走向通往外屋的门口,预备挑开那布帘叫唐晚出去一起参悟。
门外,唐晚一向沉默无声,仿佛已经悄悄消逝。
血符当中,仿佛藏着无数阴阳计算,但是,以我目前对于阴阳之术的了解,却又没法精确地窥到此中端倪。
我侧耳聆听,那些本该能模糊听到的车声、市声也消逝了,这小小的屋子里只剩我的粗重喘气之声。
帘外没有应对,静悄悄的,仿佛唐晚已经分开。
我能发觉到,那声音缠绕于梁上,不再是无形无影的声波,而是袅袅不断、翩跹绕梁的青烟。
我的手指触到那门帘,突然间倒吸一口冷气,由指尖到肩膀全都僵住。
在那一片浑沌当中,必然隐含着最高超智者的顶峰认识。
三国时的大智者诸葛孔明曾经凭着一座空城吓退了司马懿带领的二十万雄师,留下了令环球军事家佩服的“空城之计”,缔造了中国战役史上“无兵剩雄师”的古迹。
“我……死的日子……已经到了……生命只是躯壳……浅显的人搭成梯子,送……智者……飞天……一飞冲天……”她的声音越飘越远,到了最后,仿佛已经隔了百步。
没错,这里说的恰是日寇南侵的渡河之战,底子无需任何笔墨申明,丹青中的纵横笔迹,已经赛过千言万语。
我再度低头凝睇血符,代表着黄河冬水的那片空缺更加显得空旷而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