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脸上掠过忧色，但转眼即逝，仍旧淡定如常：“长老，如果那样，你得发给我一大笔奖金才行，因为是我和天石给你供应了最贵重的尝试工具。”
那男人比我矮了半头，稍稍有些驼背，头发泛油，穿着肮脏，跟“神医”二字并不沾边。凡是来讲，所谓的“神医”都是满面红光、仙风道骨，而面前此人却神采发黄、眼神飘忽，实足是个熬夜成性的老酒鬼。
“活过来？”鬼菩萨问。
我比鬼菩萨反应更快，脱口而出地接话：“除非是官大娘心甘甘心把躯壳让给桑青红利用。”
“小唐，你也是大夫，说说观点。”鬼菩萨又昂首，看着唐晚。
唐晚提到这四句诗，本色上是把官大娘与那写诗的前辈相提并论，已经是对官大娘最高的必定。
唐晚锐声问：“长老，你发明了甚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鬼菩萨连打了八个哈哈，以此来表示并不认同我说的话。
这句话相称别扭，也相称诡异，但直到现在，我都没感觉官大娘真的死了，而是像睡着了一样。在她身上产生了太多诡异事件，我不肯信赖她等闲地死去，让统统都变成了无头公案。
唐晚有些抱愧，不安地顿足：“真是……太诡异了，每一件事都出乎预感。官大娘本来是整件事里的核心人物，她的死，将整件事的根本都完整颠覆了，真是没有事理啊……”
她如许说，是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测，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们也不敢切当地说桑青红的灵魂就在官大娘躯体内里，只是模恍惚糊地推断罢了。
“小唐，上一次，我用银针试过，确信她是个死人。这一次，她的身材没需求再碰了，唯有这里——”他指向了官大娘的右边太阳穴，然后抬眼看看我和唐晚，又打了两声哈哈，“哈哈，我但愿你们说的都是对的，我的‘亚洲第一镜室’建好以来，只欢迎过一小我，但愿她能成为第二个。”
唐晚清楚地低声答复：“死人不成能到处走动，我判定，她的身材曾被别的的灵魂节制，而那灵魂又充足强大，当那灵魂出去的时候，她的本来灵魂已经亡灭。”
鬼菩萨又“哈哈”了两声：“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官大娘的五官一动不动，喉部、颈部、胸部也没有高低起伏的迹象，身材处于完整的“死寂”状况。如果说她“活着”，那就必须具有体表的生命迹象，而不但仅是基于鬼菩萨的判定。
当然，自四句诗以后，再也没人达到写诗者的高度与境地，最多不过是断头前呼喊一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豪杰”罢了。
“哈哈，不成能，不成能，不成能……”那男人在抽屉前去返踱步，先说了三个“不成能”，然后趴在抽屉边沿，死死盯住官大娘的脸。
我一惊，按她的意义，是说桑青红赶走了官大娘的灵魂，且兼并了这个身材。
唐晚点头：“没错，除非是先在的灵魂心甘甘心肠让出躯壳，主动赴死。”
唐晚望着我，仿佛稍有踌躇。
此次，连唐晚也大骇失声：“她活着？就是现在，她还活着？”
“哈哈，你说的有事理，但是，遵循百年来的天下医学研讨案例看，没有任何先例能够颠覆‘邪不堪正’的结论。厥后的灵魂再强大，也不成能杀死先在的灵魂。即便是欧洲吸血鬼、南美黑巫术也做不到完整毁灭一个活的灵魂，而只是双灵魂共存。”鬼菩萨说。
我连唐晚都没法压服，就更不要想压服鬼菩萨了，只好苦笑着闭嘴。
那男人钻出换气扇洞口，双手勾着换气扇的铁架子，身材一垂，双手一松，轻飘飘地落地。
鬼菩萨挠头，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三寸长、半寸宽的扁平针灸盒子，轻按盒盖上的圆钮，一根大号银针弹出来，长度靠近两寸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