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昂首,眼睛溜溜一转,仓促出门:“看着她。”
按着长宁两个丫头也跟着分开,长宁含笑回望,施施然进了厨房。
“女人快别消遣我了。”
顾氏内心翻了个白眼,杜氏这辈子都没去太长安,还一个味道。
“这还用冰镇着的?”杜氏眼尖地看到了食盒里的冰块。
“善云姐。”
直到厥后柳将军出征返来才为她们做主,加上长宁时不时的布施才得以面子。
可她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受着,还得笑呵呵的,不过再看向长宁时,眼里的肝火倒是不经意间散去。
“善云姐你返来了。”
“凉糕在这儿呢。”长宁清清冷凉的嗓子在斋堂院子里喊了声。
婢女拿银子时,那脸都是绿的。
顾氏一怔,拎着棍子上前的杂役就不敢行动。
长宁淡笑点头,不倨傲也未曾奉迎。
小厨房里,马婶儿还在念着老天保佑,直到顾氏跟前的丫头来传话,说是汲引善云做了二等丫头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姨娘交代过,老夫人生而高贵,天然要用最讲究的吃食,这是长安那些贵妇蜜斯们最爱的冰丝凉糕,请老夫人尝尝合分歧口味。”长宁道。
说话儿间,那一碟子凉糕被取了出来,冰冰冷凉的模样好生清爽。
看管的杂役面面相觑,又碍着马婶儿的面子,终究放行。
顾氏浑身一僵:“她没给娘送来?”
“怜姐儿,莫要戏弄你姨母。”杜氏还本事着性子问上一句,这已经是看在顾氏是她亲侄女的面儿上了,若顾氏再拿不出东西,她可就要生机了。
只是好日子没过几年,宋家大爷就在疆场上为救柳将军丧命,伯府的爵位也被二房借着宋宜晟年幼的名头夺去,娘儿仨日子一向都是苦哈哈的。
杜氏立即多云放晴,招手:“让她出去。”
斋堂里,宋老夫人杜氏披金戴银,抹额上的红宝石有鸽子蛋那么大,头上更是镶金带银珠环玉翠。
“哪儿能啊,马婶儿,那善云算是得了夫人青睐,现在除了婢女兰香两位姐姐,就属她最受夫人重用了。”小丫头酸溜溜的。
“当然不能白打碎了。”长宁笑道:“姨娘,我给老夫人送的凉糕也不知合分歧口味,您要不要去问问,免获得时候钱氏做不出来味道,让您丢了老夫人的欢心。”
长宁笑笑:“姨娘已经已经去了老夫人那儿问,老夫人若见不到这吃食,你猜丢脸的是谁?姨娘可会放过你们?”
“把她拖下去――”顾氏话还没说完,就听长宁蓦地开口:“凉糕好吃吗?”
可长宁不识好歹竟然不肯低头,这对于顾氏来讲但是致命的。
长宁恰是抓住了这一点,一番话说得杜氏打心眼儿里欢乐,紧着拿汤勺舀了一颗,入口甜软清冷,的确好吃,但贵在名上。
长宁目光扫过,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跑掉的影子。
杜氏的脸刷地沉下去,就仿佛炽热夏季里身上泼的一盆凉水敏捷蒸发洁净后的暴热,让她这脾气蹭蹭地往上蹿。
婢女瞪眼急道:“姨娘别听她胡言乱语,直接打杀了事,老夫人这琉璃盏可不能白打碎了。”
“好,很好,还是怜姐儿故意呐。”杜氏极其夸奖,还道:“同老身当年在长安吃的,是一个味道。”
杜氏坐在藤椅上摇着扇子,她这半个月来好东西吃的多,身上发炽热得难受,一听顾氏说甚么凉糕,就舌下生津。
顾氏内心火气上蹿,归正甜汤里加新奇花蜜的事她已经晓得了,总能找到能够代替长宁的味道。
顾氏嘲笑:“如何,现在倒成了铁打的骨头,宁死不平了?好,那我就成全你。”
斋堂拐角处的绿荫下一个绿衣丫头阴测测地盯着这边看,见顾氏她们出来,又做贼似的缩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