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点点头,便要出去传令。
现在折惟本权兼振武军长史,相称于振武军副帅,折继长、折继宣均在振武军中统领重兵,折昭独木难支,几近被他们架空。
“呀?姑爷要带婢子出去么?”荷叶一双美目蓦地就亮了起来,膝行案前将早膳放在案头,喜滋滋的言道,“进入折府年余,婢子还向来没有出去过哩。”
这两天,崔文卿并没有闲着,忙于体味折惟本父子的相干环境。
十五年前齐太宗率军征讨被辽国占有的燕云十六州,在梁河惨遭大败,随军出战的折家军死伤浩繁,当时的振武军多数督折御卿身中三箭,返回府州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府州地处边疆,与西夏、辽国交界,来往商贾较多,货流周转极强,贸易也是非常的发财。
“看来,都督娘子的环境果然有些不妙啊!”思忖很久,崔文卿喃喃自语一句,忍不住一声感喟。
崔文卿伸手抚上她额头如丝顺滑的刘海,轻声道:“即便不要你,也应当弄明白启事吧,总不能这么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唐亡齐立以后,折家威势不减,持续为齐朝戎边,统领府州、麟州、隩州、丰州三万边军,深得太祖、太宗天子的信赖,与同为将门世家的杨家一道被誉为“大齐双璧”。
半个时候以后,崔文卿来到府州城大街之上。
放眼望去,可见街道上车水马龙穿流不息,行人路客接踵摩肩,大道两旁店铺翻开纳客,很多小贩沿街叫卖,各色幌子彩蝶般飞舞,市声喧哗如潮,尽是繁花如锦。
“杨守折攻”这个成语说的就是杨家善长守城,折家善长打击。
“多嘴!”折昭眉宇一拧,伸手悄悄敲了一下穆婉的脑袋,寂然言道,“看来折惟本也明白崔文卿是我的软肋地点,为防他狠下毒手,我们得派人前去庇护崔文卿才行。”
折昭面色凝重的点头,轻叹道:“看来折惟本父子为夺我权,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啊,连崔文卿也不放过。”
本日他戴幞头,着锦衣,执折扇,携美婢,倒也风采翩翩,俊雅萧洒。
荷叶娇躯轻震,昂首望着崔文卿尽是鼓励的目光,垂垂有些了然,点头道:“或许……姑爷你说得对,总改弄清楚才是。”
荷叶底子不懂这些,她只感觉姑爷真是太好太好了,就如同本身的兄长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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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晓得了。”穆婉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这才收敛笑容换作一片正色,“蜜斯,你让我调查的事情已有端倪,姑爷之以是会掉入池水差点溺亡,的确与折继长、折继宣两人脱不了干系。”
崔文卿拿起一个蒸饼狠狠的咬上一口,边咀嚼边含混不清的言道:“憋在府中也是难受,自当出去逛逛,放心,只要你跟了我,保管今后吃香喝辣,嬉笑玩乐……”
说到这里,崔文卿忽地感觉本身的口气好似那诱骗良家妇女的山大王,不由哑然发笑。
穆婉理所当然的点头笑道:“蜜斯当年名满洛阳城,那些风骚名流、王谢贵子对你是趋之若鹜,就连新科状元郎司马唐都对你倾慕不已,岂会看中那呆头墨客?”
崔文卿豁然一笑,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去你家。”
转悠一阵,崔文卿忽地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的家不是也在府谷县么?要不去你家看看?”
折御卿与夫人本就只要两子,宗子折惟忠,次子折惟本,父死子继,因此宗子折惟忠担当家业。
荷叶较着一愣,随即有些懊丧的言道:“归去干甚么?归正爹爹也不要我了。”
三年前对战西夏,折惟忠与出征的三个儿子全都战死疆场,大房再无男丁。
沿街徐行而行张望半响,崔文卿折扇一收,忍不住叹为观止:“齐朝之盛只怕不亚史乘中的大唐,实乃斑斓风华,浩浩乱世!”言罢扇柄击掌,感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