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病倒的并非夏七娘。”张信之担忧道。
“胡言乱语,敏郡王是好惹的人吗?”骆澄怒不成遏,只感觉骆家祸事缠身,家里一个个还不安生,更别提民气不齐了。
到了前头厅外,略站了站,想听听厅里的动静,偏等了好久,不见人出声,只得硬着头皮入内,出来了,便见甘从汝翘着腿坐在圈椅当中,甘从汝身上的酒气、药香掺杂在一处,莫名地叫此时忧心忡忡的骆澄平静下来。
甘从汝挠了挠下巴,接过手札,瞧见纸上久违了的熟谙字样,不由满心伤涩,草草读了下来,信里一字一句,俱是言辞诚心求他弃暗投明,更是拿着经此一事,便可摆脱外戚这层身份做钓饵,叫他速速将岳澜救出来。
因满眼所见俱是分歧规制的亭台楼阁,甘从汝更加对长安城所谓的齐天繁华嗤之以鼻,将梁府靠近他的下人用鞭子抽开,很久,乍然听人说梁夫人过来了,不由腹诽多么女子才会嫁给个寺人为妻。
“老爷,门上又来了两位太医,是敏郡王亲身领来的。”绿裳瞧着屋子里的氛围难堪,过来传话时还是谨慎翼翼着。
骆澄抿了抿嘴,诘问道:“敏郡王可说了他为何过来?”莫非竟体贴夏芳菲到了不顾太后禁令的境地?还是他没法无天惯了,不将谋大逆之罪放在心上?
“回殿下,骆家计娘昏睡不醒,且手内心发烫,又不住地冒盗汗。臣等也瞧不出她到底是如何了,大略,只要下药的人手上才有解药。”太医去而复返,俱是被甘从汝的沉默唬得一颗心七上八下。
“五郎怎有闲暇来府上?”终究梁内监的声声响起。
“走,给夏七娘讨解药去。”甘从汝将落到胸前的头发撩到脑后。
“五郎这话叫咱家胡涂了,咱家可没有这两样。”梁内监笑了,幸亏他看破了甘从汝不是个能与之同谋大事的人,公然不错,这会子了,此人还敌我不分,玩那些假仁假义的虚招;乃至不会迂回地讨要解药与人,只会傻兮兮地直来直往。
厅中垂垂鸦雀无声,骆澄低着头,被这沉寂压得更加胆战心惊。
梁内监脚根抬起,他动静通达得很,自是晓得甘从汝去了骆家,笃定甘从汝为体味药不敢将他如何,因而抬起的脚根便又放下,堆笑道:“听闻五郎护送夏七娘回府时被袭,老奴听了,实在是忧心不已。”
骆澄忙收敛心神,从速道:“是,家里……”待要说夏芳菲,又觉如此不磊落,何况甘从汝不是好对于的人,骗了他,只怕后患无穷――他自是不觉这般想着的时候,内心已经方向与以为夏刺史难从这事中满身而退,诚恳道:“家里计娘病倒了。”答过了,才惊奇甘从汝话里怎那般的密切。
游氏眼眶一热,原还因感觉夏芳菲也许被天子瞧上了,内心踌躇不决该如何对待她们母女,此时因骆得计享福,巴不得立即将夏家母女撵出去。
张信之忙道:“咱家正往居德坊来寻五郎,路上闻声几个跟着岳澜打猎的公子哥说的。”
游氏一颤抖,骆氏立即见机道:“一准是因为我们家老爷的事扳连了得计、得仁,要不,我们娘儿两搬出去住吧。”
“呵!”甘从汝乍然嘲笑一声,紧紧地抿着嘴,心知本日本身护送夏七娘回府的事,那人定然看在了眼中,因而那人推测他不肯出售他,便得寸进尺地逼着他对梁内监动手。
“郡王殿下怎来了?殿下,我家老爷正依着太后叮咛闭门思过呢。”梁府下人勉强堆着笑容,论理,甘从汝、梁内监都被夏刺史给告了,他们二人该是同仇敌忾才是,可谁叫甘从汝是个左性子,竟然敌我不分地偏袒起夏刺史的女儿夏芳菲来。